此時的趙仲針,表情又變了許多,眉頭也皺起來了,吏治這玩意,好說不好做,在大宋朝說吏治,趙仲針只要一深想,便立馬焦頭爛額起來。
甘奇知道趙仲針為什麼要皺眉,但是甘奇倒是無所謂,你要說這大宋朝皇帝做點什麼會導致內亂?甘奇可不相信,這件事情做不做,怎麼做,只看皇帝心中有沒有決心。
甘奇知道這事情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的,便擺擺手:“今日便到此作罷吧,你先回去吧。”
趙仲針有些失神,躬身大禮之後,無意識慢慢往外走。他如今是真的關心起國家大事了,特別是甘奇如此引導他,更讓他對國家大事起了許多想法,如今遇到了棘手的問題,自然就讓他失神起來,心中反覆在想。
趙仲針十八歲了,而且最近他也知道他老爹要封他一個潁王的名頭,其實已經就是在培養繼承人,他也開始慢慢進入這個角色之中。
若是沒有遇到甘奇,趙仲針還不會現在就去涉及國家最根本的問題,涉及之後,趙仲針也就開始主動揹負起了家國興亡重任。
趙仲針走了,甘奇嘆了一口氣,其實說白了,治國之道,歸根結底就在吏治,不論內部的任何問題,吏治要不就是根源,要不就是解決的手段之一。所以不論怎麼樣,這吏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不然幹啥都是一場空。
說這麼多,其實最後就一件事,吏治。只要做好吏治,做什麼都事半功倍。做不好這一點,天大的抱負都是空中樓閣。
吏治,往往就帶有鐵血的一面,甚至還表現在血腥殘忍之中。仁宗皇帝做不來,英宗皇帝也做不來,神宗皇帝是一個有抱負的皇帝,其實他也做不來,但是他唯一有可能做得來的那一個。
如果連神宗皇帝都做不來了,這大宋朝,就真的只能往深淵裡去了。若是這般,甘奇興許得謀劃一些激進的事情了。
此時文彥博文國公的樞密院中,忽然忙亂起來,有人不顧身份飛奔而馳,有人大呼小叫,有人一臉驚慌失措。
“報,報文相公,西北軍情。”
班房裡的文彥博聞言大驚失色,立馬站起,問道:“怎麼了?党項人打過來了?”
“不是不是,党項人沒有打過來。”
“那你這般驚慌作甚?什麼軍情吶?”文彥博有些生氣,党項人沒有打過來,報什麼軍情?
“是……是種愕打過去了,他不報朝廷,私自起兵,突發襲擊,把綏州嵬明山部包圍,得酋長首領共三百餘人,一萬五千餘戶,兵丁萬餘。”
“什麼?什麼?”文彥博驚呆了,拍案而起:“豈有此理,當真是豈有此理,延州知府陸詵呢?兵馬糧草調動,他緣何不報?”
“相公,陸詵之彈劾奏章隨軍報一起來了,他也是後來才知,所以直接上奏彈劾了,彈劾種愕私調兵馬,擅開戰端。”
奏章呈上,文彥博看得一看,氣得連連喘氣,口中直道:“好大的膽,好大的膽啊,種愕竟敢擅自出兵,這回怕是要滿朝震動了,言官四起,自作孽不可活。”
“相公,党項乃是敵國,本就一直交戰,種愕此番也算大勝一場,也不知能不能將功折過。”
“你這廝,莫不是收了人家錢財?種愕犯下如此大事,豈還有好?”文彥博已然起身,趕緊入宮,這事情太大,得快速處理一下。否則真就成了兩國大戰了,正天下太平,大家都過得好好的,種愕非要惹點事情出來,看來是真要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