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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得了一些年輕人的擁護成了二號勤務員。

今天的鬥爭會上萬隊長又是大出風頭。他和熊隊長不同,雖然心中為吃西瓜受辱十分窩火,卻不敢公開提出吃西瓜那件事。雖然對白剛恨之入骨也不敢把白剛拉到這裡來陪鬥。不過鬥爭會前他還是打過白剛的主意,原因是黑龍港挖渠回來的路上,成場長和白剛、賈龍走在一起時那種親親熱熱的樣子,場長和他們那種充滿人情味的談話,有人曾聽到一些隻言片語揭發了。萬隊長認為這是整場長的重型炮彈,也是走資派和勞改分子互相勾結的罪證,便派人找白剛逼供企圖一箭雙鵰,既打了成場長又可以連上白剛。但無論是白剛和賈龍都不揭發場長任何問題,又加高隊長也反對他們採取強硬手段逼供,結果牽扯白剛的事只好不了了之。可是造反派們還是在萬隊長的帶領下,借這件事對成場長大批特批大打出手。

在幹部們各種力量處於紛爭、動盪、重組之中的時候,已無暇專心致志地管理勞改人員,應該是勞改人員最輕鬆最清閒的時候,可以舒心地過幾天平靜的日子。誰知糊里糊塗的賈龍偏偏不知趣總是惹是生非,當他第一次從高音喇叭裡聽到了公開批判劉少奇的訊息時,卻情不自禁地嘟嘟囔囔說:“嘿!嘿!怪事!怪事!反革命當了許多年的國家主席。反革命當主席是誰的責任?四十多年的反革命為什麼到今天才發覺?”

領導自然又注意到他,嫌菜園班火力太小,便讓別的班聯合去批判。對賈龍批判最嚴重的一次是關於“教育改革”的大辯論,想不到這樣一個和他毫無關聯的問題竟惹起他激烈的反對。在批鬥中他和大家針鋒相對,用高隊長的話來說是一個勁兒地冒毒水,向無產階級專政猖狂進攻。中央發出了通知:規定工人宣傳隊在城市永遠領導學校。在農村由貧下中農直接管理學校。賈龍聽了又嘟囔了起來:“荒謬,荒謬!工人貧下中農領導學校,他們都能辦好大學、中學,還辦學校幹什麼?讓人們都去當工人、農民,不是更好嗎?”軍宣隊、工宣隊進駐大學和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直接領導一切,是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一個右派分子居然公開說是荒謬的這還了得?隊裡決定不出工開大會批鬥。

批鬥大會上花班長搶先發言,歷數他平日如何反動現在又不知悔改等等,老耿嫌他說話長篇大論說不到點子上,便擠上前去搶過他的話頭說:“對毛主席抱什麼態度,這是一個在兩個階級、兩條路線的鬥爭中站在哪一邊的問題,是”趙義聽得不耐煩了,又把老耿往一邊一推:“這些道理他早聽了多少遍了。”然後對賈龍說:“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說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我站在哪一邊?以前劉少奇掌大權時把我打成右派說我是敵人;現在劉少奇打倒了又整天批鬥我和劉少奇是一條路線。”賈龍哆哆嗦嗦不慌不忙地說,“你說讓我站哪一邊?哪一邊也不要我,我也不能厚著臉皮往裡擠呀!”賈龍的話逗得一些人發笑,會場上出現了隱約的笑聲。

趙義覺得不能和他在原則問題上繞圈子,便說:“你個老東西真狡猾!我問你,你對偉大領袖毛主席倡導的‘教育改革’怎麼看?”賈龍說:“我不是說了嗎?”趙義說:“我讓你說現在怎麼看?”老耿也幫腔說:“對呀!經過大家的幫助你現在怎麼認識?”老耿雖然是批判但更主要的是想給他一個臺階下,他可以說經過大家批判我認識了自己的錯誤誰知賈龍這倔老頭子並不買賬。先是呼呼帶喘地咳嗽,又仰起頭來大口大口地喘氣。然後把頭一低喊出了一句:“災難!”趙義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刺耳的字鬧蒙了,懷疑自己沒有聽清:“你說什麼?!”賈龍這次說得清清楚楚:“災難!”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56(3)

“好啊!你是鐵了心了,你個死不改悔的東西!”趙義說著上去就兩個大嘴巴!接著花班長老耿等不少人也圍了上去,說他頑固到底死不改悔,有人推搡有人拳打腳踢,口號聲拳腳聲連綿不斷。這裡原來都是右派,鬥爭時真正下狠手的不多。冬天在冰上割葦子需要壯勞力,便把王顯能這樣的小夥子調來了一些。王顯能可能覺得不解氣,擠過人牆鑽到前邊來突然一個大嘴巴,把賈龍的假牙打掉甩出了老遠。賈龍急用兩手護著自己的腦袋,躲避著一些人的巴掌拳頭鑽出了人群去追他的假牙,一邊追一邊說:“這是我吃飯的傢伙別踩壞了,沒這東西我就得餓死!”

人們給他讓開了一條路讓他拾起假牙。趙義也笑了,譏諷地說:“你個老東西還怕死啊!你活著有啥用死了算了。”賈龍拾到假牙馬上放入口中呱嗒一聲戴上了,然後喘了喘氣才回答趙義的問題:“我倒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