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心裡想:“根本就用不著搜,自己已經被利器制住。”才這麼想,突覺後腰的尖刺移去,一條黑影從側邊穿了出去。
“呀!”地一聲驚叫,燈光熄滅。
“好哇!”屋裡人追了出去。
東方白整個傻了,這是怎麼回事?
原以為制住自己的是她們的人,現在看來卻不像,他突然穿了出去,是有意引走對方援助自己脫困麼?可是為什麼又用利器制住自己呢?
莫非他是第三者摸進來探秘的,以為自己是她們的人,所以先下了手,後來發覺不對,又怕被搜出,只好開溜,這是最合理的推斷,但不管如何,現在是自已脫身的好機會,於是,他不再遲疑,轉出屏帳,掠了出去。
門外不見人影。
這裡只是塊林中隙地,四面森森巨木環繞,月亮一偏便算沉沒了,眼前是一片黑,只有漠漠的天光。
他不能待在可見的地方等對方回頭發現。
他迅快地穿進林子,長長舒了口氣,靜下來。森森林樾,伸手不見五指,置身其間,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可怖的世界。
他開始盤算,照那位月白勁裝少女的說法,除非會隱形,否則插翅難飛,又傳令樁卡提高警覺,無疑地,這地方除了依這片黑樹林作為天然屏障之外,還布了樁卡,來時是有紗燈引路,現在是摸黑,即使沒有樁卡,要摸出去也不是件易事,何況方向不辨,藤蘿阻障。
不管東南西北,只消認定一個方向直走不變,定可脫出這片黑森林,他打定了主意,不高明,但很切實際。
於是,他開始挪步。
沒有任何光源,再好的眼力也只能辨別樹身的影子不致撞上,橫枝藤條的拂掃刺掛是避免不了的,前進數丈便已感到極度艱困,而這片黑森林從來時的感覺上少說也有三五里廣袤,要穿透的確是難,難,難!
感受歸感受,他不能回頭,也不能停止不前。
摸索著,一步一步穿行,他料想此刻距天明應該不遠,等日出之後,再茂密的森林也不能說沒有絲毫光線透入,只要視線稍為明朗,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不知摸索了多少時間,也不知走了多遠,但情況似乎毫無改變,天似乎永遠不會亮,暗黑深濃如故。
一向堅韌的他,心意巳有些難以把持,開始浮躁。
與其浪費精力,不如坐待天明,天一亮,行動便可多少自如些,決定之後,他倚著一株巨大的樹身坐了下來。
第二章似緣非緣春夢了無痕
他無視於暗中的樁卡,也無懼於突襲,憑他的超人感應,尤其是在這絕對靜寂的境地裡,三丈之內可辨飛花落葉,黑暗裡有目如盲,他索性閉上眼睛,不久之後,他又回覆了心平氣和,什麼也不去想,開始蓄精養神。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擦!”像是一段枯枝掉落身前。
他睜開了眼,他看見了一顆星,登時精神大振,啟明星,天快亮了,他站起身來,凝視著那顆黑暗中唯一的明星,突地,他發覺情況不對,如此茂密的樹帽,星光不可能透入,而且光度也不對,眼前的星有些發矇,同時星光該在斜空,但這光卻在平視之處。
不是星,他立刻加以否定。
既然不是星,也不是燈燭之類,那該是什麼呢?螢光,也不像,再大的螢火蟲也不會發出這大的光暈,而且螢光該是不停閃爍的。
是什麼怪物的目光,也不正確,目光通常是一對,不可能是單獨的一隻。
怪光開始前移,不,正確地說是後退。
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他不自覺地隨著舉步。
怪光並非筆直移動,不時轉換方向,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怪光的移動也加快,保持一定距離,彷彿是有意引路一般,他敏感地想到來時引路的白紗燈。同時也覺察到居然沒碰到樹身擋路,這真是怪事?
是真的有人暗中援手引導自已脫困?
是對方故弄的玄虛引自己入陷阱?
後者的可能性極大,因為這裡是秘密門戶的腹地。但前者也有可能,他不願放棄這機會,是禍是福總比死困在這黑林裡好。
跟了一段,情況沒改變。
他猛省到在林中屋子裡那先用利器制住自己,後來又故意現身引走那三個準備搜屋女子的第三者,莫非又是他的傑作?
大有可能,於是,他信心大增,腳下加快,緊追這怪光,林木似乎稀疏了,居然暢行無阻。
走著,走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