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她並沒有完全昏迷,只是不斷的疲倦讓她似睡非睡,讓她迷茫失措。在昏昏沉沉之中,外界的資訊還是毫無保留地傳遞入她的心中。
她隱約看到過有無數的眼神望著自己,或者關切,或者灼熱,或者急躁,或者。。。。
她隱約聽見過有白鬍子的太醫們聚集在她的床前,焦急地商議爭執著什麼,聽見有禮部的官員侍奉在床榻前,小聲詢問著病情的進展,商議著如何在她不在的時候舉行各種事務。聽見慕輕涵在床榻邊上向覓青交待著什麼,語調焦急而關切。。。。
她還感受到那個她依然熟悉的身影跪在她的床前,隔著半透明的錦繡屏風,她依舊清朗溫潤的聲音傳進來“臣。。。。邊關。。。馬革裹屍。。。。永不踏足京城一步。。。。”
她想要喊叫出聲,想要掙扎著起身,可是她卻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失去了所有的決心,她甚至提不起勇氣去直視他一眼。
她只能夠不斷的安慰自己,欺騙自己,只有再一次陷入昏睡之中,逼迫自己以為那些訊息在她死水一樣的心田裡激不起絲毫的波瀾。
直到今日。
“參見太后!”
“參見太后!”
“。。。。。”
太后?!
蘇謐飄搖的思緒被這一連串恭謹的呼喚聲打斷了。
她禁不住茫然地轉過頭,回神看向四周,原本陳冽抱著她,已經走到了采薇宮外。
無數的宮人低伏下身子,恭敬地跪了下來。宮女,侍衛,內監,林林總總,跪滿了蘇謐放眼所及的一切地方。
如同佔據了她全部視線的漫天滿地地潔白一樣。
在潔白的底色之下,這些身影看上去也虛無縹緲起來。
在蘇謐一切都無未來得及作出所應地時候,在她昏昏沉沉地逃避在病榻上的兩個月裡面,後世的歷史已經成為定局。
九五至尊的齊瀧,豫親王齊皓,還有燕王倪源,大齊最堅強的三個頂樑柱在一個寒冬的夜晚同時崩榻,讓剛剛經歷了一次新生的大齊政權再一次陷入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齊瀧留下的唯一一道遺詔,就是冊封蘇謐為正宮皇后地詔令。
好在同時,她還為這個剛剛脫離了戰火肆虐,恢復和平的天下留下了一個皇子。
在慕輕涵和燕王世子倪廷宣的共同支援之下,擁戴年僅三歲的小皇子登基繼位,尊尚且在昏迷之中地蓮妃蘇謐為太后。
“二小姐,一切已經結束,馬上就要重新開始了。”陳冽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頭去,看著陳冽平靜堅定地視線。
是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這個新生的朝廷有大多的事情需要忙碌,首先需要操辦的就是齊瀧的葬禮,接下來是小皇子的登基繼位,再接下來。。。。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們忙碌,需要他們殫精竭慮,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為過去的時刻而悲傷。整個大齊地文武百官們,整個大齊的子民們,他們都沉浸在這個嶄新的開始裡,沉浸在這個生機勃勃的未來裡。
過去地一切都已經過去,這個天下在二百年的戰亂之後恢復了統一與和平,新的秩序和新的朝代都已經到來。
“趕快好起來吧。”陳冽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
孩子!
蘇謐的思緒瞬間停上轉動了,她費盡全部的力氣才逐漸地消化了這個詞語的意義。
“御醫已經診斷出來,你已經有快三個月的身孕了。”陳冽輕聲解釋道。
蘇謐的思緒立刻回到了那個狂亂的夜晚,那個絕望無助的大齊帝王。
。。。。。
她正處在恍惚迷濛的回憶之中,卻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孩子的哭喊聲,她茫然失措的因過頭去。
原來,在身後,是覓青抱著剛剛滿三歲的小皇子走了上來。
“娘娘,如今君臣已經議定,請皇止殿下登基。”她看著蘇謐,眼中含著隱隱的淚水,臉上去是滿懷希翼的笑容,說道:“還在等待著娘娘為皇子賜個名字呢。”
名字。。。。。。。
登基。。。。。。
蘇謐的思緒終於恢復了日常的感覺,迷茫之中,她看向四周。
時間已經是三月份了,春回大地,萬物復甦。
原來剛剛佔據了她全部視線的淒冷的白色不過是告喪使用的白幡,漫天飄散在雪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