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心裡特別的鬱郁,兩年多前還是那麼乖巧聽話的孩子呢,怎麼現在講話就處處帶刺兒了。
見皇上帶著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捂著鼻子往裡邊走去,成公公也從懷裡掏出了個手絹兒,還好他聰明做了準備,要不然,這氣味兒,只要嗅覺稍微正常的人都不敢進去。
剛一踏進大門,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氣味撲鼻而來,姜抒渝的帕子不像軒轅灝和慕容希林的帕子那樣特殊處理過,所以那氣味還是聞到了,心裡一陣翻轉,忍不住的蹲下來嘔吐起來,嘔得越厲害吸進的氣味就越重,實在受不了了,蹭的一下就跑了出去,那速度,真不像是個病得快虛脫的人。
既然演戲的人都走了,看戲的人當然也就沒必要留在這兒了,其實慕容希林在軒轅灝遞出帕子的瞬間也就明白了謐貴妃是什麼下場了,既然知道了,當然也就沒有了好奇心。
“你那裡那麼臭你就讓謐兒住在裡面?!會死人的呀!……”姜抒渝緩回了勁,不敢置信的撕扯著軒轅灝的祥雲龍騰繡寬袖。
“選裡,選裡怎麼啦,挺好的啊,謐兒表妹可是喜歡的很吶~~”軒轅灝甩一甩袖,嗤笑道。
其實軒轅灝甩的力道也不是很大,只是本來就虛弱的姜抒渝毫無防備的被他這麼一甩,重心不穩,就摔倒在地了。
“你!你!!你!!!”驚愕萬分的指著軒轅灝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軒轅灝在笑,在詭異的笑,在不懷好意的笑,在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來人啊,太后娘娘想要見謐貴妃娘娘,你們就抬她進去看吧。”低沉厚重的嗓音無意間飄進每個人的耳朵,帶著絲怪異。
伴隨著“喳——”的一聲,一群蓬頭垢面的太監宮女不知從哪兒迅速冒出來,不由分說的就駕著姜抒渝往裡院走,越是往裡邊,那股如同糜爛腐肉般的奇臭氣味就越重,直讓人作嘔,不過姜抒渝現在正被人駕著,整個心都是在懸懸的,也就顧及不到環境的差了。
不過也沒讓她的小心肝七上八下多久,那些個太監宮女就把她非放下了,一放下她,太監和宮女們趕緊用袖口捂住鼻子便急急的退出去了。
環視著空蕩蕩的房間姜抒渝一陣茫然,軒轅灝呢?慕容希林呢?軒轅謐兒呢?還有那些伺候著太監宮女們呢?!他們都去哪兒了,為什麼只留下自己一個人!!!
蒼蠅的嗡嗡聲打斷了姜抒渝的思緒,循聲望去,是一群黑乎乎的蒼蠅在圍著一堆乾焦的看不出名堂來的東西在暢快轉悠,似是有著找到最好的食物時的歡喜。
急忙掏出剛才的手帕捂住鼻子,隔著帕子,青面獠牙嘟噥道:“來人!快來人!!這是什麼東西?謐兒在哪裡?哀家要見謐兒!!!”
安靜,依舊是安靜,就連個迴音也沒有,姜抒渝心裡一恐慌,慌慌張張的就要往門外跑,怎料房門已從外緊鎖,任她再使力,門也沒有被開啟半分。
姜抒渝心裡從沒像現在這般急這般害怕過,人一旦過了歲數,對時間的事物對生死之事也就看得越來越淡,但她姜抒渝卻恰恰相反,她是愈是接近踏進棺材裡的年齡愈是怕死,她知道軒轅灝是有心把她關在這裡的了,但她不知道期限是一天,還是兩天……或者是永遠,憑著軒轅灝對她的憎恨,她的餘生都會被關在這裡的,一定會的,把自己關到死,關到腐爛,關到……
心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床上黑漆漆的一團東西,足足一刻鐘的呆愣後,姜抒渝終於壯著膽子在慢慢踱步靠近,一步,兩步,三步……每走近一步,心就跟著上提一層,當終於看清床上的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姜抒渝終於負載不了內心的重壓一頭栽倒在地!
一灶香的時間過去了。
姜抒渝悠悠轉醒,還沒有恢復意識就又嘔了又嘔,這來來回回,兩柱香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這緊閉的上等檀木構建而成的木門就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姜抒渝絕望的一手捂住自己一上一下劇烈起伏的胸口,眼裡只呆呆的瞪著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看,完全沒有焦距,隔著白色的帕子,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似在努力呢喃些什麼,卻也是含糊不清。
“這……這就是老天對自己的報應麼?!……哈哈,報應啊!……報應!”
……
透風的窗紙抵擋不了姜抒渝那近於絕望的歇斯底里,慕容希林擔憂地側首望向軒轅灝,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那深邃的眼眸裡難以琢磨的複雜神情,有憐惜,有憎恨,還有猶如深潭冰凍般的冰冷……
“要不,咱們把太后放出來吧。”雖然只是淡淡的憐惜,但那也至少出現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