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從審訊室走出來時,依舊風清雲淡,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這讓跟隨著他一起走出來的陸為民相當不解。
那番對蕭得利所說的話威脅言味十分濃郁,陸為民覺得如果換自己來說,一定會是一幅怒髮衝冠的樣子。可是安天偉說起來卻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老組長,你是怎麼做到的。”陸為民追著安天偉問。
“你認為我是在威脅蕭得利。”安天偉反問。
“對啊。難道不是。那樣的話,任誰都聽的出來是威脅。”
“你錯了。我只是在向蕭得利說明一個事實。”
陸為民吃了一驚。
他剛開始想到了安天偉衝蕭得利說這番話的無數種可能性,獨獨沒有想到這根本就不是安天偉的什麼策謀,而是這位老組長在陳述一件事實。
這即是說,安天偉已經全然沒有給蕭得利活路的意思。
可是這樣的方式,不符合任何一項規定,甚至說安天偉這麼做,已經有了些違規。
“事急從權。這件事先就這麼處理。等到哪天結束之後,我會向上級作檢查,等待上級的處理。”安天偉似乎知道陸為民想的是什麼,補充了一句,但語調依舊平靜。
陸為民心裡一凜。接著便沉默了下去。
事急從權。這得要老組長怒到什麼程度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安家大院這一趟,老組長一定被蕭得利的什麼行為給氣狠了。
安天偉出生於安家大院的事,陸為民有所耳聞,那麼不用說這個事肯定跟安家大院有關。
“老組長,不管你做的是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陸為民道。
安天偉無聲的拍了拍陸為民的肩膀,便離開了。
陸為民停在原處,沒有繼續跟進。他看著安天偉的背影,發現安天偉的背影挺的筆直,沒有任何的頹廢之氣,便一笑,也轉身而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提審蕭得利的工作果然停止了。蕭得利被關進了房間裡,再也沒有被提審過,這讓原本信心滿滿的蕭得利反而有些驚疑不定了。
而同樣驚疑不定的人,則則雷萬鈞。
蕭得利被掃鬼行動組抓走的訊息,雷萬鈞是第一個知道的,甚至還早於韓地故意到臨川市散播訊息之前。
得了這個訊息的雷萬鈞,萬分火急的衝進了羅副書記的辦公室,將這個事向羅副書記做了彙報。
蕭得利的被抓,對雷萬鈞而言,絕對是一件災難性的事件,當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時,他足足有五秒鐘沒有回過神。
“嗯。我知道了。”羅副書記聽完雷萬鈞的彙報後,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沒有一點意外。
雷萬鈞愣了一下。難道這個事羅副書記早就知道了。
“還有事。”羅副書記戴起了老花鏡,順手拿過了一張報紙,一幅準備要審閱國家大事的樣子。
“沒……沒了。”雷萬鈞只好帶著滿肚子的不解和更加驚疑的心思出了羅副書記的辦公室。
從羅副書記辦公室裡出來,雷萬鈞升出了十分不妙的預感。
羅副書記的這個態度太詭異了,詭異到讓雷萬鈞覺得他像是一個棄嬰般的,被什麼拋棄了。
沒錯。就是棄嬰的感覺。
雷萬鈞不由的渾身打了個冷戰。如果被羅副書記拋棄了,他知道面對他的將會是什麼。
臨川市是一塘換幾茬活水都清不了的深水。他也是這深水游泳的一份子,如果沒有助力,他肯定會被這一塘深而渾的水在吞的連個渣都不剩。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雷萬鈞心急如焚。一旦如棄嬰的這種感覺在他的心理出現,就像是一棵被紮了根的樹,迎風而長,就再也拔不掉。
他在辦公室裡不斷的急步轉著圈,偶爾的會目露一下兇光,繼而神情又是一窒,最終又搖了搖頭,再接著便又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急步轉圈。
約半個小時之後,他猛的停了下來。
“瑪的,要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想拿我當替罪羊,辦不到。”
似乎有了什麼決斷的雷萬鈞快速的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俯下身子在辦公桌的下面抽屜裡扣著,不一會給他在平滑的抽屜邊緣摳出了一個暗格。
拉開暗格,裡面只有一樣東西:一件相當普通,毫不起眼的鑰匙靜靜的躺在暗格的中心。
雷萬鈞將鑰匙拿起來,在手裡攢了幾下,似乎拿到了什麼非常珍貴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揣進了口袋裡。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