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的表現實在過於強勢,這點房有貴清楚,而且他還清楚這份強勢是安天偉刻意表現出來的。相比於安天偉,伍德陽的表現就很差強人意了。
安天偉本身的職級就比伍德陽高,再加上兩人的心性,伍德陽根本就不可能是安天偉的對手。那麼安天偉所表現出來的這份強勢,就是給他這位青陽縣的一把手看了。
“這小夥子,有點意思。”房有貴心裡暗笑了一聲。
“檔案有沒有下?”房有貴問安天偉道。
“下了。”
“嗯。既然已經下了文,這事恐怕就得這麼執行了。伍主任,洋主任,安書記是新任的政法委書記,有他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思路,縣裡對他的工作方法和思路要支援。所以,希望你們兩位同志,也能夠支援安書記的工作。”
房有貴的這個表態,像一盆水澆到了伍德陽的頭上。伍德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房有貴。
房有貴是什麼人,伍德陽一直看的都不是很清。但伍德陽知道房有貴的一個最大的特點。
沒有特點就是這位青陽縣書記最大的特點。大凡遇到什麼事,很少有太過於鮮明的態度和傾向性。像今天這麼明確的表態,而且明顯是偏幫安天偉,這完全出乎了伍德陽的意料。
伍德陽的劇本是房有貴出來打圓場,而他也能就著這樣的勢頭撤走,當然,撤走的前提是安天偉收回那個決定;這樣大家皆大歡喜。至於撤走後怎麼對待安天偉,山高水長路遙遙,將來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安天偉捅了伍德陽一記明刀,房有貴則是打了伍德陽一記悶棍。伍德陽立即就蒙了。
“德陽,你也是辦公室的老人了。應該知道需要保持黨委的權威性。檔案下了,就必須遵照執行。這是規矩,誰也不能壞!下一步的事情,可以再協商。”
進兩步,退一步。房有貴預留了後路。他也不想將伍德陽得罪死。伍德陽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渾人,真要是逼的急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利於青陽縣現在急需穩定的大局。
伍德陽見房有貴一下子就倒向了安天偉,看似公允的決斷,其實完全是和安天偉穿一條褲子。他知道再在這裡鬧下去,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只能另想他法。
“安天偉,你會後悔的!大河,我們走。”伍德陽放了狠話,和洋大河灰溜溜的出了一號病房。
直到聽不見二人的腳步聲,房有貴才向安天偉道:“安書記,做人要留一線。把這兩個渾人得罪死,吃虧的可能是自己啊。”
“謝謝房書記的關心了。但想要縣局的工作極快的展開,一些必要的手術,要做一做。不瞞房書記,我現在還兼著掃鬼行動組組長,時間實在太緊,不適用慢工出細活。”
房有貴大有深意的盯了安天偉一眼,沉默了好一會,方道:“安書記,雖然我支援了你的決定,但這件事可能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無所謂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如果連做這點手術的勇氣都沒有,凡事瞻前顧後,我恐怕就得老死在青陽縣了。”
房有貴被安天偉的話說的一愣。
老死在青陽縣?看來這小夥子不只是衝動這麼簡單!看的很遠,很透啊!
“好!既然安書記已經看到這一步,我也不多說。你放手幹,我代表縣委支援你。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青陽縣還指望著能從這場大劫中爬出來。”
“我盡力而為。”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
從房有貴的病房裡出來之後,安天偉更加認識到了房有貴的不簡單。這位看似抱病在身的縣委一把手,果然心有乾坤。
在伍德陽這件事情上,他表現的如此強勢,一則自是想盡快讓縣局運轉起來,拿伍德陽洋大河二人立威是必須的手段。另外,他也想透過這件事看看三位碩果的反應。
祖義全是自我保全,鬱長安則是避口不談,只有房有貴卻只憑見過他一面就立即表態支援,這是料敵先機,先立於不敗之地。
反正怎麼幹,都是他這個政法委書記拿主意,而縣委只是支援。乾的好,功勞自然會是縣委佔大頭,因為沒有縣委的支援,政法這一塊的工作展開不可能會順利。
而一旦出了什麼紕漏,那麼所有的責任都自然由他來背。縣委只是支援而已,無政策無資金,自有好處往大里佔,有問題能一推二三五,乾乾淨淨。
換別人,也許會被房有貴的這張空頭支票樂開花,但安天偉卻知道,房有貴這是一下子將他推到了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