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扈婉婷拿著女兒香茶輕輕的推開了雅間的門,看到安天偉正坐在八仙桌前對她笑著。
剛剛跟扈婉青爭執的陰霾被安天偉的這一笑沖淡了些,她也向安天偉笑了一笑。
走到八仙桌前,將手裡的真空包裝袋放到桌面,她又轉身在雅間的壁櫃裡取出了一套精巧的茶具。這一套茶具並非如鐵觀音才特有的功夫茶具,而是一套帶著濃郁古樸風格的一套紫砂杯。
“這套茶具我們家用了幾代人,雖然算不上特別的珍貴,但在我的眼裡,只有真正懂茶的人,才配得上用這一套茶具喝女兒香。”
扈婉婷邊說著,邊將一套茶具擺到了桌面上。將幾隻杯子擺成一列。
“魏先生請稍等,水一會就開!女兒香要配山泉水。”
安天偉微微點了點了頭道:“看來老闆娘對茶道很有些精研啊。”
“哪有……”扈婉婷微微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道:“我們家世代茶農。女兒香是落雲峰頂上自生自長的野茶。落雲峰是我們扈家傳下來的山頭,為了這女兒香,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落雲峰。”
觸及心事,扈婉婷的黯然之色更加濃郁了些。
在等待茶妹送水來的空當時,扈婉婷和安天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但總歸是有心事在身,顯的心不在焉。
安天偉也不以為意,很有涵養的坐的方正。
他與扈婉婷的距離保持的適中,在兩人說話的過程之中,安天偉的禮節做的很足。當看現在他的表現,是個十成十的儒商。而且是那種特別有風儀和教養的型別。
扈婉婷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不過似乎對安天偉這種謙謙君子的型別似乎有些不耐,她對安天偉的熱情便降了些。
“看老闆娘的樣子,似乎有什麼心事?”安天偉試探著切入正題。
“有這麼明顯?”
“嗯。有!是非常明顯。”
扈婉婷怔了一怔,失神了一下。
她是個人要強的人,山水茶樓能有今日,得到的最多的幫助便是最初扈婉青的一筆借款。除此而外,這麼多年來,她都是一個人打拼,早就養成了喜形不露的習慣。
今天這麼容易便被這位陌生人看出來心事重重,看來她還是做不到真正的處變不驚。
暗歎了一聲,扈婉婷道:“魏先生真好眼力。”
“呵呵,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老闆娘是個性情中人。如果不是遇到什麼重大的難以開解的難題,我覺得老闆娘斷不會如此了。”
“所以我們魏先生好眼力。確實是難題,不過,都是家務事罷了。”
安天偉則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恐怕未必!”
扈婉婷被安天偉這句話說的一愣,不明所以,便很自然的介面道:“魏先生,此話怎講?”
“第一!”安天偉豎起了一根手指:“老闆娘進門之前,眼有餘珠。老闆娘從我這裡出去到再進來,中間只隔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依老闆娘能闖出山水茶樓這麼大份家業的能力判斷,應該十分堅強。能令強人落淚,其力不小。”
扈婉婷沉默著,只用眼睛看著安天偉,沒有任何表示。
安天偉見扈婉婷不作聲,知道已經引起了她的好奇和興趣,便接著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道:“第二。老闆娘在剛才和我說話間,提到過了落雲峰。在提到落雲峰之時,神色間的不捨十分的明顯。”
安天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扈婉婷道:“就這些?”
“不!還有。落雲峰既是扈家的產業,那麼不捨由何而來?女兒香由落雲峰所產,而這麼珍貴的茶葉現在幾乎是山水茶樓的命根子。老闆娘的那句‘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可謂是說的恨之入骨。”
扈婉婷愕然,用雙手掌抹了抹雙頰,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今天的失態有這麼明顯?怎麼自己就沒有感覺到呢?扈婉婷心下被安天偉說的頗為吃驚。
猛然,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自己的神態舉止,扈婉婷一直都十分的注意,這幾乎已經成了生活的一種習慣。她不會也不應該這麼不小心,像個才混社會的雛一樣,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失態,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面坐著的這位魏先生,眼力相當老辣。一眼而盡觀別人的心事,這雖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但是不得不佩服,這個人有些本事。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扈婉婷便鎮定了很多:“魏先生,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