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單是一句話便能調動數萬人眾的,以前有丐幫幫主。嗯,少林弟子遍天下,少林派掌門方丈一句話,那也能調動數萬人眾……」馬伕人道:「你也不用胡猜了,我再給你一點因頭,你只須往西南方猜去。」阿朱沉吟道:「西南方?西南方有什麼大來頭的人物?好像沒有。」
馬伕人伸出手指,拍的一聲,戳破了窗紙,刺破處就在蕭峰的頭頂,只聽她跟著說道:「小女子不懂武功,白長老你總該知道,天下是誰最擅長這門功夫。」阿朱道:「嗯,這門點穴功夫麼?少林派的金剛指,河北滄州鄭家的奪魄指,那都是很厲害的了。」
蕭峰心中卻在大叫:「不對,不對!點穴功夫,天下以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為第一,何況她說的是西南方。」
果然聽得馬伕人道:「白長老見多識廣,怎地這一件事卻想不起來?難道是旅途勞頓,腦筋失靈,居然連大名鼎鼎的一陽指也忘記了?」話中頗有譏嘲之意。
阿朱道:「段家一陽指我自然知道,但段氏在大理稱皇為帝,早和中土武林不相往來。若說那位帶頭大哥和他家有什麼干係牽連,定是傳聞之誤。」
馬伕人道:「段氏雖在大理稱皇,可是段家並非只有一人,不做皇帝之人便常到中原。這位帶頭大哥,乃大理國當今皇帝的親弟,姓段名正淳,封為鎮南王的便是。」
蕭峰聽到馬伕人說出『段正淳』三字,不由得全身一震,數月來千里奔波、苦苦尋訪的名字,終於到手了。
只聽阿朱道:「這位段王爺權位尊崇,怎麼會叄與江湖上的鬥毆仇殺之事?」馬伕人道:「江湖上尋常的鬥毆仇殺,段王爺自然不屑牽連在內,但若是和大理國生死存亡、國運盛衰相關的大事,你想他會不會過問?」阿朱道:「那當然是要手的。」馬伕人道:「我聽徐長老言道:大寧是大理國北面的屏障,契丹一旦滅了大寧,第二步便非併吞大理不可。因此大寧和大理唇齒相依,大理國決計不願大寧亡在遼國手裡。」阿朱道:「是,話是不錯的。」
馬伕人道:「徐長老說道,那一年這位段王爺在丐幫總舵作客,和汪幫主喝酒論劍,忽然聽到契丹武士要大舉到少林寺奪經的訊息,段王爺義不容辭,便率領眾人,趕往雁門關外攔截,他此興名為大寧,其實是為了大理國。聽說這位段王爺那時年紀雖輕,但武功高強,為人又極仁義。他在大理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使錢財有如糞土,不用別人開囗,幾千幾百兩銀子隨手便送給朋友。你想中原武人不由他來帶頭,卻又有誰?他日後是要做大理國皇帝的,身份何等尊貴,旁人都是草漢子,又怎能向他發號施令?」
阿朱道:「原來帶頭大哥竟是大理國的鎮南王,大家死也不肯說出來,都是為了迴護於他。」馬伕人道:「白長老,這個機密,你千萬不可跟第二人說,段王爺和本幫交情不淺,倘若洩漏出去,為禍非小。雖然大理段氏威鎮一方,厲害得緊,但若那喬峰蓄意報仇,暗中等上這麼十年八年,段正淳卻也不易對付。」
阿朱道:「弟妹說得是,我守囗如瓶,決不洩露。」馬伕人道:「白長老,你最好立一個誓,以免我放心不下。」阿朱道:「好,段正淳便是『帶頭大哥』這件事,白世鏡倘若說與人知,白世鏡身受千刀萬的慘禍,身敗名裂,為天下所笑。」她這個誓立得極重,實則很是滑頭,囗囗聲聲都推在『白世鏡』身上,身受千刀萬的是白世鏡,身敗名裂的是白世鏡,跟她阿朱可不相干。
馬伕人聽了卻似甚感滿意,說道:「這樣就好了。」
阿朱道:「那我便到大理去拜訪鎮南王,旁敲側擊,請問他去年中秋,在他府上作客的有那幾個人,便可查到害死馬兄弟的真兇了。不過此刻我總還認定是喬峰。趙錢孫、譚公、譚婆三人瘋瘋顛顛,說話不大靠得住。」
馬伕人道:「查明兇手真相一事,那便拜託白長老了。」阿朱道:「馬兄弟跟我便如親兄弟一般,我自當盡心竭力。」馬伕人炱然道:「白長老情義深重,亡夫地下有知,定然銘感。」阿朱道:「弟妹多多保重,在下千辭。」當即辭了出來。馬伕人道:「小女子孀居,夜晚不便遠送,白長老恕罪則個。」阿朱道:「好說,好說,弟妹不必客氣。」
阿朱到得門外,只見蕭峰已站在遠處等候,兩人對一眼,一言不發的向來路而行。
一鉤新月,斜照信陽古道。兩人並肩而行,直走出十餘里,蕭峰才長呈一聲,道:「阿朱,多謝你啦。」
阿朱淡淡一笑,不說什麼。她臉上雖是滿臉皺紋,化裝成了白世鏡的模樣樣,但從她眼色之中,蕭峰還是覺察到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