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兩天不見,這心裡就想得慌了?”
耶律賢笑著道了一句,稍後對著瓊娥招了招手,示意她倒杯水來,後者雖然依舊撅著嘴,但是走到一旁的桌前,提起爐子上正煮著的青釉剔花倒裝壺,滿了一杯清茶,遞了上前去。
將白玉杯蓋開啟,一道清香撲鼻而來,耶律賢輕輕抿了一口,“怪不得宋人喜歡茶飲,的確有幾分韻味,讓人齒間留香,喝完便難以忘卻。”
說完,還故作陶醉的砸了砸嘴,待看到瓊娥臉上那委屈的模樣,不禁笑著將白玉盞放到一邊,“秋兒,你到底喜歡他什麼,說出來給皇兄聽聽,也好讓我知曉這楊璟有什麼本事。”
聽到這句話,瓊娥的臉上多了絲罕見的柔情,眉宇間生出了難掩的羞澀,手捏著衣角,好一會才開口道,“皇兄,秋兒也不知道為何對他有一種道不明,說不出的念掛。當初秋兒賭氣離開上京,心裡氣惱的很,就想著要去宋國都城幹出一番事情來。為了隱藏行蹤,委身於勾欄之所,也是那時候,秋兒第一次聽到了他所作的詩。”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約黃昏,細緻多情的讓人痴迷,後來,再聞他另外的詩詞,風格迥異,無一相同,竟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不過這傢伙竟然幫著別人把我的花魁給搶走了,一想到這,秋兒便覺得氣惱的很,真想把這壞傢伙放在腳底踩上踩才覺得舒爽。”
一邊的耶律賢默不作聲的聽著,雙眼盯著那或喜或怒的jīng致臉龐,心中什麼都明白了,只是他至始至終都未說出一句話來。
“他們竟然揹著秋兒去刺殺宋國的皇帝,更事先將我迷倒送出了汴梁城,待醒來以後,便聞宋兵在滿城搜捕刺客,最後在耶律齊的幫助下,才得以逃了出來”
或許是想起了那些跟隨她多年的侍女,瓊娥的臉上浮現出一片的哀傷,恰在這時,殿外宮女端著一盤花油餅走了進來。
頓時,濃烈的香氣彌散在宮殿之內,蓋過淡淡的薰香,讓人不禁食yù大動。
站起來,耶律賢率先的取了塊花油餅,吃了兩口笑著對瓊娥道,“秋兒,皇兄這就先回去了,你也早rì歇息。哦對了,這幾天暫且別出去,在宮中待著,若是覺得悶了便去找燕燕說說話,她也是極為喜歡你的。”
見瓊娥面露出失落之sè,耶律賢將手中剩下的一小塊花油餅塞進嘴中,輕聲勸慰道,“你的心意皇兄明白,急不得,還是聽皇兄的,待rì後再做計較可好?”
聞言,瓊娥雖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委屈的點了點頭,不去說那些糾纏懇求的話。
耶律賢用宮女遞來的錦布擦了擦手,又與瓊娥道了幾句閒話,轉身正要離去,卻又想起了件事情來,不禁止住步子問道,“秋兒,皇兄多次派人到宋人都城接你回來,除了你不想成親之外,是不是還有他存在的原因?”
似乎被識破了心思,瓊娥面sè更加羞澀,貝齒咬著紅唇,聲若蚊蠅的低聲應道,“嗯。”
沉默了片刻,耶律賢笑著與她擺了擺手,“皇兄明白了,天寒地凍,秋兒你也別太晚,將自己累著。”
出了‘長秋殿’,外面的風雪更勝了幾分,接過內侍遞來的大氅披上,耶律賢徑直的往著‘淑德殿’走去。
自從娶了蕭綽為後,耶律賢便再沒有選納妃嬪,二人恩愛有加,相處的極為融洽,此事世人皆知,為遼國百姓津津樂道。
踏著風雪,耶律賢走到了‘淑德殿’,候在外面的宮女內侍忙要行禮,都被他揮手給打發走了。
走進殿內,燈火通明,一道麗影正坐在書案前,提筆埋頭書寫著,見到這番場景,耶律賢很是溫柔的笑了笑,繼而輕咳了一聲。
“咳咳。”
聲音雖輕,但也足夠打破殿內的沉寂,聞聲,蕭綽轉過首,見是耶律賢,忙丟下手中的筆迎了上來,“大汗今rì可是晚了不少,可是去看望秋兒了?”
拉著那軟弱無骨的柔荑,耶律賢笑著應道,“燕燕果真冰雪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
柳眉微斜,美目翻白,蕭綽臉上生出一副吃味的模樣,“大汗與公主兄妹情深,這舉朝上下誰不知曉?臣妾即便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大汗你又何必在這打趣臣妾?”
訕訕的笑了笑,耶律賢按著蕭綽的香肩讓她坐下,目光在書案前掃過,看到那寫了不少字的書冊,不由得面露疼惜之sè,“這些天真是辛苦了燕燕了,為了大遼費盡心血的編出這賦稅之法,rì後必定是功垂千古,受萬民推崇。”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