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看魏氏是個姨娘,還是有孕的姨娘,卻是不敢得罪梧竹幽居的人。白露代表了王爺的意思,只能遵從,趕忙吩咐丫頭,“快去把東廂房的幾間屋子收拾一下。”然後領著白露先進門,笑道:“東廂房光線好,又幹淨,白露姑娘先到裡面喝會兒茶。”
一通寒暄客套的話,說說笑笑。
半晌後,東廂房收拾出來,白露便領著丫頭過去了。
魏氏堆了半天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她讓沉香關了門,臉色難看,低聲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我?!”因為曾經做過虧心事,忍不住有點小小驚慌,“王爺,他這是疑心我了。”
沉香哭喪著一張臉,回道:“是啊,好巧不巧我那倒黴的兄弟在馬房做事,當天還餵了馬兒,現在他人還死了,死無對證……”她緊張道:“姨娘,我好害怕。”
魏氏捏緊了帕子,咬牙切齒,“是誰要害我?是誰?!”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使了那麼一點點壞,怎麼麻煩就跟沾上身了似的,一次次都指向自己呢?越想越是驚悚,越想越是害怕起來,臉上血色一點點變淺褪去。
而暖香塢裡,鳳鸞正端著一盞冰糖燕窩細細品嚐。
寶珠打聽訊息的本事一向不錯,這會兒站在旁邊拿著帕子,細細把白露去暗香齋的事給說了,然後道:“王爺把白露派去暗香齋,肯定是懷疑魏氏了。”她目露驚訝,“難道說,之前王府裡烏煙瘴氣的事兒,都和魏氏脫不了干係?”
鳳鸞吃了半盞燕窩沒了胃口,遞給了她,接了帕子擦擦嘴,冷冷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寶珠低頭,老老實實去旁邊吃燕窩了。
鳳鸞倚在美人靠上面,悠悠出神。
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但是王妃去過梧竹幽居之後,就讓蕭鐸給暗香齋派了丫頭,這說明宮嬤嬤的確有本事,抓住了魏氏的把柄,至少是難以洗清的嫌疑,成功的讓蕭鐸相信王妃,開始懷疑魏氏。
當天的事,真的是魏氏一手策劃的嗎?她一介宮女出身,孃家又在外省,哪來的能力調動外面的人,去殺人滅口?這一份手段未免有些驚人。
其實線索到現在已經斷了。
宮嬤嬤來得晚了點兒,只幫著王妃成功的讓魏氏被蕭鐸懷疑,但卻不能定罪。
鳳鸞皺了皺眉,讓寶珠把人都叫了進來,叮囑道:“宮嬤嬤這一來,王妃那邊的情形就有了變化,你們都見識到了吧?另外,這次馬兒驚厥的幕後黑手還沒抓住,不定就是王府裡的誰,往後都給我驚醒一點兒。”
特別交待朱氏姐妹,“我可是把一雙兒女都託付給你們了。”
暖香塢的人,都是警醒肅然的齊聲應了。
*******
次日鳳鸞去葳蕤堂請安,剛進門,就發現好久不見的魏氏居然也來了。
她的身孕將近六個月,肚子隆起,原本就略豐腴的身量,顯得更加珠圓玉潤,觀其氣色還是不錯的,就是眉目之間有點憂愁似的,薄薄籠罩了一層。
蔣側妃一見她,就忍不住譏誚笑道:“喲!難得啊,有小半年都不見魏姨娘過來請安,今兒這是怎麼了?”做張做喬往外頭探了探,“日頭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吧。”
魏氏朝她含笑福了福,一臉老實敦厚,不會與人爭辯的嘴笨模樣。
她這麼軟綿綿的,讓蔣側妃一拳打在棉花團兒上,覺得好沒意趣,上前給端王妃行了禮,便面帶譏笑在旁邊坐下了。
苗夫人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聞。
鳳鸞是才進門,先給端王妃請安行禮,然後微笑,“最近天氣越發寒涼,昨夜颳了一宿的北風,早起我就添了一件衣服。”閒話問道:“王妃娘娘可曾添了?”
要是剛進門那會兒,自己和王妃關係融洽的時候,還可以撒嬌,說說諸如“天冷犯困就想賴在被子裡”之類的俏皮話。現在關係已經鬧僵了,又有時刻等著拿捏姬妾錯處的宮嬤嬤在,自然是不能說,連表姐都不要喊才更保險。
端王妃聽表妹突然客套起來,說話又是滴水不漏,不由看了宮嬤嬤一眼,然後扭回頭笑道:“是啊,我也覺得最近天涼了不少,加了衣服呢。”看著她身上桃紅色的蹙金線繡花通袖大襖,“你身上這件,還是去年入冬做的吧?”
心下一嘆,表妹越發警覺小心起來,最近這些日子,她不僅在言語上十分謹慎,穿著打扮也意避開和正紅接近的顏色,不再穿寶石紅、胭脂紅了。
鳳鸞笑道:“是呀,今年還想求王妃娘娘的恩典,再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