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開懷的,你也賢惠些,老四這一支枝繁葉茂就看你了,輔哥兒要是能多幾個兄弟,哪怕是庶出的,將來也是助力,你說呢?”
劉氏猛地抬起頭,眼裡的怒火幾乎噴湧而出。
“要是覺得我這個惡婆婆妨礙了你們的前途,也儘管說出來,實在不願意太太平平過日子,大不了分家就是了,我也能少操些心,多活兩年。”
話說到這裡,劉氏和闞氏如果仍舊像之前那樣端坐不語,就等於是預設了大太太說的分家的話。
闞氏早被大太太的氣勢鎮住,急忙忙起身,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太太消消氣,是我們太不懂事了!”
闞氏心裡明白著,五爺如今不願意讀書奔前程,整天鬥雞走狗的散漫度日,住在家裡還有長輩管教著,時不時拎出來罵一頓,五爺就收斂收斂,要真是分了家搬出去,她哪裡轄制得住?日子還過不過了?打死她也沒敢想過分家的事兒!
大太太掃了一眼闞氏,冷聲道,“去小佛堂跪著,好好想想。”
闞氏忙不迭的倒著退了出去,等到了院子裡,一陣涼風吹來,把她吹得一激靈,就有些後悔剛才怎麼膝蓋就軟了?眼角一掃周圍,上房上下安安靜靜的,除了隱隱傳出來的大太太的聲音,別的一絲聲響也無,然而她也知道雖然看似安靜,背地裡還不知有多少人注意著正堂這邊的動靜,她也不敢陽奉陰違,趨著腳步就去了後院的小佛堂,心裡只暗暗琢磨著四嫂這回恐怕失了算計,雖然四嫂孃家最近得了意,可顏家畢竟是劉家的姻親,大太太那脾氣……
劉氏在大太太的喝斥之下總算低下了頭,她卻不認為自己會輸,滿腦子裡想的都是總有一天要讓大太太“好看”,畢竟孃家也是她的一大助力,現在婆家未必敢真得罪她!
她先是從奶孃手裡把輔哥兒抱了過來,向前走了兩步,把輔哥兒放到地上,跪在大太太跟前,姿態擺得足足的,摸摸輔哥兒的腦門兒,道,“輔哥兒,太太生氣了,咱們給太太跪下吧。”
輔哥兒跪在地上,來回看著母親和祖母,很是驚惶不安。
大太太真的生氣了,冷冷的盯著劉氏。
稚子何辜!劉氏這樣說話行事根本就是挑撥他們祖孫情分!
如此積年累月,輔哥兒對她這個祖母必然畏懼多過敬重,對顏家又能有多少情分?劉氏心術不正,給輔哥兒選的奶孃也不堪用,輔哥兒將來又能有什麼出息?
這個劉氏,不管教不行了。
怕自己發火嚇著輔哥兒,大太太強忍著怒意,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淡淡道,“輔哥兒身子不好,帶下去歇一歇。”
易婆子朝輔哥兒的奶孃招了招手,那奶孃怯怯的看向劉氏,卻見劉氏低著頭動也不動,想起四奶奶平時的叮囑,她猶豫了一下,抬頭就見大太太神色冰冷地俯視著四奶奶,她總算還有幾分機靈,立刻福了福身子,上前抱起輔哥兒,易婆子就領著她去了西廂房。
大太太聽著西廂房的門開了又關了,一甩手就將手上的殘茶潑到了劉氏的臉上,劉氏嚇得叫了一聲,迎面又飛來了一個茶杯,正磕在她髮髻上,弄得好不狼狽。
劉氏慌忙起身抖掉頭上和身上的茶葉沫子,剋制不住的喊了一聲“太太這是做什麼”,迎面對上大太太滿是冷意的眼睛,凍得她一腔怒火瞬時化成了冰。
“從今兒起,你每天抄十遍女論語,好好思想思想書中的話,何為女?何為媳?何為妻?何為母!輔哥兒以後就留在我這裡教養,不勞你辛苦了。”說罷擺擺手,不再去看劉氏。
抄書這種事向來是用來懲罰犯了錯的人,劉氏自問膝下有子,沒有對不起顏家,何況太太還要把輔哥兒留下,這是她決不能忍的,冷笑一聲,針鋒相對的挑釁道,“太太寬恕,我身子不好,輔哥兒更是我的命根子,恐怕太太說的那些是不成的。”
這麼直白的敵意終於讓大太太抬起了眼睛,婆媳兩個就這麼對峙著,大太太審視著劉氏,過了好一會兒,對身旁的丫鬟吩咐道,“以後輔哥兒就住在西屋暖閣子裡,你去收拾收拾。”
又對劉氏道,“你母親總跟我說她如何如何想你,你回孃家去住一陣子吧。”
劉氏驀地白了臉,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失聲道,“太太是要休了我?”
大太太淡淡道,“這是說的什麼話?誰何曾說過要休了你?只是你整天不是這兒病就是那兒疼,你母親又總是掛念你,才讓你回去住一陣子,好了,下去吧。”
劉氏不願意就這麼被打發了,搶道,“我母親也思念輔哥兒,還是讓輔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