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他默默地走到方思雨身邊,蹲下來,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思雨,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寒成重複著:“復生?思雨,你當我是憶凡復生好了,我不會做得比他差的,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我哭一會兒就好。”她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堅強,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來哭一會兒,憶凡總能給我力量,讓我繼續堅持下去。現在,我心裡好受多了。”
看方思雨在程憶凡墓前傷心,悲傷不止,寒成就想法勸著:“別傷心了,他肯定會在地下保佑你的。”
方思雨斜他一眼:“不是地下,是天上。”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無邊無際的天空:“他該是呆在天上的,某一個美麗的地方,他在那裡看著我。”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寒成拉她起來:“太冷了,起來吧。如果他真的看到你,他會心疼的,會比你還疼。他怎麼捨得自己的愛人在冷風裡哭泣呢?你哭的時候,他的心也會哭,你笑的時候,他也會為你笑,那你為什麼不讓他開心呢?”聽到寒成的聲音居然也哽咽著,就不想過多地影響他的情緒。方思雨慢慢地站了起來,寒成扶著她,她在默默地想著寒成的話,是啊,生前她就能影響程憶凡的心情,如今怎麼能讓他繼續牽掛和擔心呢。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憶凡,我回家做飯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得回去幹活,爸爸媽媽們忙碌一年了,我得去盡下孝心。憶凡,跟我回家吧,你躲在陽臺好了,我會去看你。”她又做了個深呼吸,轉過身去,眼淚還是撲撲地落下來:“走吧,寒成,我們回家。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寒成的眼睛早就溼潤了,只是他在用力控制著,如果失態,方思雨會更傷心。他只是嗯了一聲,就默默地跟在方思雨的身後。這一年半的生死別離,對方思雨來說,居然像在昨天一樣,怎麼會這樣?
在半路上,方思雨找了個地方下車,她去了趟洗手間,洗了臉,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又對著鏡子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就堅強地走了出來。寒成看到方思雨時,她已經可以淡淡地微笑了,雖然還有很多勉強,顯然已經很努力:“憶凡,咱們回家吧。你要幫我幹活,年夜飯由咱們倆人承包怎麼樣?”
“可以,你總嫌我炒菜放醬油,如果不放,我就掌握不好了。”寒成微笑著。
“沒關係,我來幫你,我隨時提醒你好了,我家人都不太吃醬油。”方思雨解釋著:“你少放一些調調味道,也沒關係。”
“嗯!我會注意的。”
他們回家的時間剛剛好,父母們正開始研究菜譜,正在擇菜洗菜。方思雨和寒成都希望到飯店去,方思雨早就預訂了一桌,可父母堅決不肯,他們說又貴又缺少了年味兒,堅決不去。其實他們是嫌太貴了,春節期間的物價都是翻番的,比平常多幾倍的價格,老人們還是很心疼,倒不如自己累一點,忙活一點,又熱鬧又實惠。
“不是說好我們做嗎?都上一邊玩去!”方思雨換好拖鞋就捻他們走。
“我們幫點小忙。”方母在擇菜,方思雨把她連推帶抱地推到沙發上,又把遙控器放她手裡:“你,老實待著,和我婆婆聊天就行了,你們四個人看好孩子,我和,我和憶凡炒菜。”
寒成也把紀敏推了過來:“媽,你們辛苦一年了,今天就讓我們做吧。”
方父看他們誠心誠意地要做飯,就對兩位媽媽說:“行,讓他們表現一下吧,咱們也樂得當個評委,看誰炒得好。”
“你們要閒不住,就看孩子,我和親家下盤棋。”程文宗倒是樂得清閒。紀敏來抱思憶,兩位男親家到陽臺下象棋了。
“你打下手好了,我來掌勺。”寒成吩咐著。
“你行不行啊?我吃你平常的菜總是差點什麼。”方思雨撇著嘴。
寒成笑了:“我知道了,醬油放多了,我會少放或不放,今天讓你看看我真正的水平。”
方思雨在洗著芹菜,寒成在切肉。
“你不寫個菜譜嗎?咱們按菜譜做,心裡也有點數。”寒成提醒著。
方思雨想了想:“行啊,我洗完這個就去研究,可是,如果我寫出來,你又做不了,那多難堪和失望?”她看著他笑,她就是喜歡打擊他。
寒成笑了:“行不行的,試試才知道。你不知道嗎?我曾經幹過幾個月的廚師。”
“在哪裡?”方思雨好奇。
“在建築工地?”
方思雨差點笑噴了:“工地?那不是大鍋飯大鍋菜嗎?那也算廚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