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探望元哥兒。
竇昭奇道:“他可知道世子不這邊?”
若彤笑道:“知道。他說他是來看元哥兒的。”
這倒不好不攔著他。
竇昭讓若彤領了顧玉進來。
顧玉給孩子帶了架風車,還有撥浪鼓等小玩意,個個都做工十分的精美,特別是那架風車,足足有三尺高,雕了十八個羅漢在上面,每個羅漢手裡舉著著個風車,吹口氣,十八個風車都會轉起來,滿裡一片嘩啦啦的風聲,一看就不是凡品。
竇昭謝了又謝。
顧玉笑道:“造辦處的手藝,還可以吧?”
竇昭總覺得顧玉像個缺愛的小孩子,特別在乎別人對他的感受。因而笑著讚揚道:“何況是可以,簡直是巧奪天工。讓你費心了。”
“我這不是閒著無事嗎?”顧玉不以為然地道,眉宇間卻難掩得意,“正巧有天無意間遇以造辦處的給姨娘送冊子去,臨時起意給元哥兒做了這些東西。粗糙得很。以後我再讓人好好給元哥兒做幾件有趣的東西。”
竇昭笑盈盈地點頭,準備迴避迴避,卻被顧玉叫住。
他遲疑道:“嫂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今天我也在英國公府。馮紹他們。都不願意去給天恩催妝,還是世伯親自點了宋鐸幾個,才勉強湊了四個人。哥哥也藉口要陪來賀的諸位世伯世叔,一直呆在前院的小廳還有嫂嫂,一直帶著元哥兒住在靜安寺衚衕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也沒有去哪像哥哥成親的時候,來來去去都是穿著大紅朝官的人,女眷們更是在崔妝的前一天就全到齊了,家裡張燈結綵。人聲鼎沸,絲竹不絕現在丫鬟小廝就算是笑,也沒有喜色,六十席的便宴,只來了二十幾桌,空了一大半”
竇昭非常的意外。
看樣子,宋翰有可能是庶孽的事被傳了出去,有些人自恃身份,不願意來參加宋翰的婚禮。
有些事就是這樣,別人都知道了。當事人還不知道。
京都的人都知道顧玉和宋墨私交甚好,也就沒誰會當著顧玉的面說宋翰的事了。
可紙包不住火。宋墨對這件事的態度又是如此的鮮明,這件事遲早會被傳開。與其讓顧玉從別人嘴裡聽說覺得宋墨不相信他,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由她俱實以告。
竇昭故作沉吟:“有件事,你哥哥沒臉在你面前說,你聽了,也要裝著不知道的樣子才好。”
宋墨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顧玉頓時兩眼發光,連聲央道:“好嫂嫂。您快告訴我,我保證把話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說。”然後詛咒發誓一番。
竇昭看他還一團孩子氣。不由得失笑,低聲道蔣琰的事告訴了顧玉。
顧玉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才道:“我說我可憐,沒想到還有比我更可憐的人”
這話聽著讓人心酸。
竇昭長嘆了口氣。
顧玉卻突然跳了起來,橫眉怒目地道:“那天賜哥還讓宋翰那個孽種冒充自己的胞弟?我去這就去把那小子揍一頓,先給天賜哥出口氣,然後再把這件事告訴宮裡,讓皇上除了宋翰的籍”
“你可千萬別衝動!”竇昭被他激烈的反應嚇了一大跳,急急地道,“這件事你哥哥早有安排,我們萬萬不可打亂了你哥哥的計劃。”又道,“跟我婆婆和黎窕娘生產的穩婆都早在十五年前就先後病世了,那些乳孃和身邊服侍的人要不是什麼也不知道,要不就是不在了或是失蹤了,我們根本沒有證據,只能徐徐圖之。而且你哥哥畢竟是英國公府的世子,事情鬧開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臉的最後還是你哥哥。我們只能找了其他的藉口為婆婆雪恥。”
顧玉聽著情緒有所收斂,恨恨地道:“可到底不夠光明正大,讓那小子頂了個英國公府嫡支的名聲。”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竇昭勸他,“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顧玉點頭,很突兀地“嘿嘿”笑了兩聲,笑得竇昭心中一驚,道:“怎麼了?”
“宋翰娶親,發生了這麼有趣的事,”他挑著眉,滿臉地幸災樂禍,“宮裡的貴人們怎麼能不知道呢?我這就進宮去,把這件事告訴我姨母。如果太后娘娘也在,那就更好了。免得我還要找人給慈寧宮吹風。”說完,也不待竇昭有所表示,就興沖沖地跑了。
真是來一陣風,去一陣風。
竇昭搖著頭,想到顧玉剛才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微翹。
那天晚上,宋墨很晚才過。
竇昭還以為他不會過來了,早早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