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聞言,眉頭一皺,厲聲喝叱道。
“義封不得放肆!!先生有鬼神莫測之智,其前番所言,亦非並無道理。”
朱然聽了,急得如有燃眉之急,但還是壓住了衝到,在陸遜的眼色示意下,閉上了嘴巴,退回席中。陸遜面色一沉,遂又向諸葛亮畢恭畢敬地問道。
“那依先生之見,我等當應若何?!”
諸葛亮淡然一笑,輕搖羽扇,與陸遜徐徐而道。
“用兵之道,精於奇詭二字。竟然魏寇按兵不出,我等卻可反其道而為之。將軍可立即下令,當夜拔寨,次日于山下草創一營,看其彼軍所動,若仍未有動舉,可再撥寨而行,于山腰立寨,步步緊逼。到時,亮自有妙計。”
陸遜聽計,面色一緊,一時間卻猜不出諸葛亮有何用意。諸葛亮卻是笑容可掬,胸有成竹之態。帳內一眾吳將欲言又止,不過陸遜最終還是決定依從諸葛亮之計。於是,陸遜當夜下令,教三軍拔寨。到了次日,數萬吳兵就於山下草創一營。魏軍斥候探得,連忙報之張頜。張頜聽聞,臉色大喜,急與司馬懿謂道。
“吳賊已動,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司馬懿聞報,卻是眉頭深鎖,甚是謹慎地與張頜謂道。
“吳賊雖動,但我等尚未知其謀也,將軍先且勿動。待懿勘察一番,再舉戰事,亦是未遲。”
張頜聽了,心頭一緊,想到前番屢屢受挫,還是按捺住衝動,與司馬懿謂道。
“仲達所言是理。如此,我便與仲達一同前往去探。”
張頜說畢,便與司馬懿一同邁步而出。兩人上了馬,只引數十人馬趕到山頭高處,居高臨下而望。只見山下吳兵軍營空虛,一看便知,倉促而建,並無寨棚,各隊人馬四處分散。張頜見之,哈哈大笑,與司馬懿謂道。
“天下人皆說諸葛孔明用兵如神,陸伯言熟通用兵之道,今日見之,不過都是名過其實的俗人罷了。其軍隊伍渙散,防備毫不緊湊。若我前去,只需三千兵眾,便可搗個天翻地覆!!”
司馬懿聽了,眼眸眯成兩條細縫,卻是搖首說道。
“將軍且慢。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以諸葛孔明、陸伯言之才豈會犯如此無謂之錯。依懿所料,此中必有詐也。不可貿然動之。”
張頜聽聞,臉色一變,看了好一陣後,帶著幾分疑色向司馬懿問道。
“仲達是否過慮耶!?”
司馬懿一臉凝重,搖了搖首,與張頜沉聲謂道。
“諸葛孔明才華之高,古往今來,極為罕有,此人自比管仲、張良,但卻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兩軍對戰,兵士之眾,精銳與否,皆乃次要,所重之乃兩軍之將也。將軍乃一軍之首,但有絲毫不慎,遭彼將所算,軍則遭滅頂之災,還望三思而後行!!”
張頜聞言,眉頭深鎖,嘆了一聲,緩緩頷首,遂與司馬懿一同歸寨,仍舊按兵不動。一日又是過去,次日又有斥候來報,言吳賊昨夜拔寨進往,如今又在山腰處草創一營。張頜聞之,大驚失色,驚呼而道。
“彼軍已在山腰之處,我軍難以觀其所動,先勢盡失矣!!”
司馬懿聽報,亦是心頭一跳,不覺露出滿臉苦澀之色,搖首在心裡腹誹而道。
“諸葛孔明,我又中你計也!!”
張頜滿臉黑沉,喝畢,猛地轉眼望向司馬懿。司馬懿面色,急出跪伏在地,告罪道。
“此乃懿之過也。諸葛孔明對懿脾性、用兵之道深熟,故反道而其行,昨日料定懿見其軍詭之,必不敢輕易起軍。此下延誤時機,折軍之勢,懿不敢推脫,甘願受罰!”
司馬懿說畢,帳內一陣死寂,張頜喘息沉重,似乎在壓著心中的怒火。少頃,張頜嘆了一聲,擺手而道。
“仲達請起。你雖有諫於我,但抉擇之人,卻是我也。事已至今,你我皆有過錯,眼下戰事要緊,不必深究。吳賊于山腰立寨,此下與我寨僅有十數里,依仲達所見該當若何!?”
就在張頜話音剛落,又有斥候來報,山腰四處皆有吳兵人馬,正於各處堆積柴草乾枝,看那態勢,似乎要縱火燒山。司馬懿聞言,雙眼一瞪,疾呼而道。
“此下正值炎夏,風勢正緊,若是吳賊縱火燒山,不需半刻,此處方圓七、八里山林盡為火海也!!”
張頜聽罷,猛地起身,滿臉猙獰急躁之色,扯聲喝道。
“竟若如此,事不宜遲!!本將軍,立即率領兵馬下山與吳賊決一死戰!!”
司馬懿神色一緊,疾言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