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馮霜止手指撐著自己的太陽穴,心底含著冷笑看三姨娘,一夜沒睡,她自然還在徹底清查這件事。
以前沒查出來的事情,今天通通抖落出來了。
她從沒覺得自己這樣冷血過,竟然道:“自作孽,不可活,又今天的下場,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三姨娘聽得一陣膽寒,手指交握在一起。
馮霜止斜睨她一眼,“姨娘怎麼這麼緊張?四姨娘有事,不是還有個惜語嗎?大夫說了,惜語調養調養,反而沒什麼事情。”
這話像是戳中了三姨娘的痛腳一般,一下就讓她白了臉色。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避嫌,三兩下解釋了四姨娘的情況,跟方才丫鬟的說辭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句話:“阿芙蓉是罪魁禍首,只不過本人還在四姨娘的屋中,聞見了麝香味道,這東西對孕婦不利,不知道是怎麼到了……”
三姨娘捏著帕子的手指忽然握緊了。
現在這些話,已經完全無法讓馮霜止內心有什麼觸動了,她笑了一聲,道:“看樣子四姨娘不僅是自己作的,還有別人幫她作啊。”
“惜語如何了?”馮霜止轉了個話題,暫時跳過了四姨娘。
“惜語姑娘大約因為侍奉在四姨娘的身邊,也吸入了麝香,不過量很少,只是有些胎象不穩,不過身子強健,現在還無大礙,以後好生調理,應當能夠穩固。”
大夫又答了一句。
於是馮霜止這才讓丫鬟送大夫離開這裡,卻起身與三姨娘一起看了惜語。
看到兩人進來,惜語害怕得厲害,竟然從床上下來,跪在馮霜止面前,就這樣揭發了三姨娘。
原來三姨娘早就看四姨娘不順眼,一直暗中想要害四姨娘流產。惜語原本是馮霜止這邊的人,沒有想過背叛,只要一直給馮霜止遞訊息,以後未必沒有個好歸宿,只可惜她竟然發現自己意外有孕,終於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恰好此時,三姨娘的橄欖枝伸了過來,說若是惜語肯幫她,將麝香悄悄加在四姨娘常用的香中,以後便跟鄂章提議將她抬了妾,以後也是有頭面的主子了,還不必每日喝那四姨娘給她的藥,興許能有孕也不一定。
於是惜語動心了,答應了三姨娘,開始暗害四姨娘。
只不過,惜語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一旦捅出去,事情肯定鬧大,她期盼著在自己顯懷之前,將四姨娘的事情搞定了,她也就是姨娘的身份了,這個時候再說出自己有孕這件事最合適。所以惜語一直不曾對三姨娘說自己有孕,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馮霜止聽惜語說了之後,不需要回頭看三姨娘的臉色,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這後宅裡的人,算計來算計去。
四姨娘算計著自己身邊的通房丫鬟,丫鬟想要往上爬所以算計自己的主子,三姨娘算計著四姨娘的肚子,而她馮霜止——算計著整個後宅。
她一夜沒睡,累得厲害,扶了惜語起來,溫聲安慰了兩句,回頭問道:“我阿瑪找到了嗎?”
“回小姐,還沒有。”馮忠一臉的憂慮,又想起一樁事來,“對了,小姐今日已經答應了鄭先生,說要去袁枚先生那裡看看……現在……”
馮霜止笑了一聲,擺手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去什麼啊,為我告罪吧。”
袁枚住在隨園,此刻已經是京中的文人雅士齊聚,鄭士芳與他推杯換盞,鹹安學宮之中也慕名前來了無數的學子。
袁枚一摸自己的鬍鬚,炫耀道:“你們瞧我這一把,像不像是當年的東坡?”
“就你個臭老袁,竟然還敢自比東坡,再罰一杯酒!”眾人跟袁枚都是好友,說起話來也不拘束,又灌了袁枚幾杯。
上面坐著的都是文人墨客,至少也是鹹安學宮的庶吉士們,下面的卻都是學生。
“我聽說,藏馥,你那學生今日也要來試試老袁的門檻?”忽然有一人出聲問道。
“藏馥有學生?”
藏馥乃是鄭士芳的字,平日裡不怎麼聽人喊,這樣都是知己好友,自然是“藏馥”長,“藏馥”短的了。
鄭士芳笑道:“我這學生可聰明瞭,即便是老袁你眼光再刁,也挑不出我這學生的半分錯兒來!”
“你那學生,便是英廉府的二小姐吧?”這一點倒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鄭士芳有些得意,心說等馮霜止來了,他們也好長長見識。
不過他望了一圈,奇怪道:“我這學生向來守時,今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