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驟起。
座中不少人懂樂識曲之人,不像之前郎霖鈴雲姬所奏都是雲蒼盛名之曲,這這音韻卻是從未聽,溫柔綿連,又隱有一股蕭颯之嘆。
“雨過白鷺洲,留戀銅雀樓……”
終於,寧王妃一撥琴絃,輕輕唱出,聲音美好得似水涓流。
“斜陽染幽草,幾度飛紅,搖曳了江上遠帆。”
突有一道微微沙啞的女聲接了下去。。
那是從殿門外傳來的聲音。眾人一凜,都翹首看去,卻見夕陽息微,紅輪西沉中,數名男女緩緩走進來。
統共有五名男女。多名男女,其中兩名青年,一書卷清秀,一氣宇不凡,另有一名老翁兩名老婦,剩下便是數名年輕女子,其中兩人甚是美貌,最後一人卻薄紗攏面。
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用?
這時卻見仍站立在眾侍旁邊的女子突然走到眾人案前,一手袖手於後,低頭為眾人眾賓斟酒,意態恭敬,卻姿態颯爽。
從熄燈到現在,第一次,人們覺得舞姬的作用不是豔。媚,那相較於任何人都更整齊有序,那笑靨活力,極是動人,讓人讚歎。
舞姬在前,略有阻擋,人們都甚是焦急的微微探身看去,都對那薄紗女子很是好奇,因為和佩蘭相和的是便是她。
她聲音沙啞,和佩蘭的黃鶯般形成了強烈對比,似因疲憊損了聲音,但她一雙眼睛到處,卻讓人忍不住隨她看去,便像有種魔。性般的吸引。
便連兩國皇帝都看的專注。座中有個男人已經霍然站了起來。
若有人留意,會看到這個男人是睿王。
只是此刻人心都不在這他上面。
回望燈如花/未語人先羞/心事輕梳弄/淺握雙手/任髮絲纏繞雙眸
所以鮮花滿天幸福在流傳/流傳往日悲歡眷戀/所以傾國傾城不變的容顏/容顏瞬間已成永遠
此刻醉花滿天幸福在身邊/身邊兩側萬水千山/此刻傾國傾城相守著永遠/永遠靜夜如歌般委婉
……
這場表演很是安靜,舞姬亦不跳舞。在曲詞分別如指間的沙和水,不可盈握淙淙而過中,場中似乎很是突兀的男女老少有了詮釋。
他們在演繹一個故事。
隨著薄紗女子輕輕唱著,她摘下面紗。
那一刻,瞬息可聞,只聽到從北地領主翹振寧桌案翻滾下來的酒杯破裂的聲音,酒滴滾進白玉石上的聲音。
也許,這之前,你能指出那是一種怎樣的美,是嬌是翠,是紅是綠,但眼前女子,也便只得那四字能形容。
傾國傾城。
她一側頰上描了一枚花鈿,本該描在額上的裝飾,她用在頰上,明明會突兀卻不顯,那玫紅漣紫的花開,襯著一身海藍錦裙,裙上青鳥繾綣卻傲然欲。翔,迷了人眼。
也許,傾城真的從來不是一種美,而是一種感覺。
她是故事中人。
那氣質不凡的男子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惜戀人別戀,意外死亡,家又適逢變故,需財,她不得不下嫁。
夫君是讀書人,家中本不算殷實,對她一見鍾情,不顧自小婚約在身,撕毀婚約,散盡家財助她娶她。
家中貧寒,他們苦中作樂,銅鏡,他為她描過眉;卷籍,她陪他讀過書;花朵,她送過他,他替她別在發上。
於是,她死去的愛情復燃。
他們經歷過最困苦的時間,她為他持家外出勞作,直至他考取功名。
與他有過婚約的小姐找來一名酷似她戀人的男子,常盤桓於她家外側,她惑而相見,但一見即止。小姐卻告諸夫君母。親與夫君,又買下家中丫鬟,言之有。私,她解釋,夫君終不肯信。夫君母。親令娶小姐,夫君默肯。
過往如風。
曲詞收住的時候,她站在地上看花朵委地,遠方儷影成雙。
……
當燈火再燃的時候,和佩蘭宮廷樂師舞姬一起謝恩的時候,翹楚一直抑著的緊張一下湧上來,這是找著佩蘭臨時編排的曲目,其中暗寓之意很明顯,他會怎麼想?且這個現場的mv殿上的人會喜歡嗎?
眾人跪著,殿上一直安靜,亦沒有掌聲。
皇帝沒說話,她和佩蘭也越發緊張起來,翹楚想起這一搏的目的,一咬牙,看看皇帝,又看向西夏王,笑道:“不知我皇和西夏王可還滿意表演?”
那西夏王一個激靈,突然站起來,跨步而出,走到她面前,伸手便往她肩臂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