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出毒針了?”
“沒有,毒性不同,不是毒閻羅的追魂毒針。”
“那就無法追查了,公羊老哥在江湖行道,得罪了不少人,天知道是哪一個仇家計算了他?”李夫子長嘆一聲:“我一而再勸他收斂些……”
“李老兄,這時說這些話已無意義。”周凌雲顯得有點激動,年輕人談收斂談何容易:“斂談那狗東西落腳在西山某處已無疑問,我會查,很可能與黛園有關。”
“憑本能認定?”
“不,憑事實。”周凌雲肯定地說:“西山只有黛園招納懷有奇技異能的名家高手。再就是鐵筆銀刀平白失蹤,是在我和公羊前輩離開之後失蹤的,只有他知道我和公羊前輩的行蹤。
我懷疑他已遭到可怕的變故了,他正在打黛園的主意,也很可能因此而遭到不幸。”
“那……你去查,豈不硬往枉死城裡鑽?”季夫子顯然反對去黛園冒險追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我本來就有進黛園的打算。哦!公羊前輩生前,曾經表示與四海盟結怨的禍首是令侄,黃山文家的人恐怕更饒不了令侄,此中用意,到底有何玄機?”
坐在下首的季小龍,用充滿期待的神情,待候乃叔揭開謎團,沉不住氣的神情表露無遺。
“這……”季夭子欲言又止。
“三叔,侄兒要知道向清。”季小龍忍不住大聲說。
“我不能說。”季夫子斬釘截鐵地說。
“三叔……”
“再等幾年,你二十及冠再告訴你。”
“可是三叔……”
“我對你爹有承諾,十年前的事……”
“侄兒一定要知道!”季小龍跳起來:“自從侄兒懂人事以來,就不曾見過我爹,我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侄兒有權知道。公羊老伯可惡,他不說,他要我問三叔,說只有三叔才有權說。三叔如果不說,我要去找四海盟,去找黃山文家的人……”
“你給我安靜些,坐下!”季夫子大喝:“大人的事,你年紀還小,還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所以不能讓你知道。”
“這”
“黃山棲霞谷文家,主人黃山山君。山君,是猛虎的尊稱,意思是黃山之虎。”季夫子口氣一轉:“他與四海盟的盟主四海功曹張四海交情深厚,本來並沒加盟,但只要四海盟有擺不平的事,或者有了困難,他就會幫上一手,名義上雙方各不相關,其實狼狽為奸。
你既然與四海盟結怨,文家的大小姐恰好又在京都,這丫頭替四海盟出頭,當然饒不了你,你明白嗎?”
一旁的周凌雲有點恍然,也心中暗笑,這位李夫子顯然有難言之隱,所舉的理由未免牽強。
但他是外人,不便置像,知趣地離座告辭。
他向外走,未開門,徐徐轉身回顧。
“兩位最好避一避風頭。”他語氣中充滿憂慮:“我相信四海盟的人,將會來得很快。京都盟壇的毒手判官不是善男信女,天外神魔一家老少,都是眶毗必報的貨色,他們不來便罷……”
“我正打算暫時離開。”季夫於說:“我哪有興趣和這些牛鬼蛇神玩命?你呢?”
“對方當然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對他們斯不現不過,目下我首先要做的事,是揪出殺公羊前輩的兇手來,暫且不理會四海盟的挑釁。公羊前輩的死,我認為我有責任,因為他老人家是被人在我身旁殺死的。”
“其實,公羊老哥不需你替他鐵肩擔道義……”
“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欠公羊前輩一份情,而且事故發生在我的身旁,我必須擔這份道義,你們讀書人不爭一時爭千秋,我這種玩命的人根本不知道千秋是何意義,只好逞匹夫之勇爭一時了。再見,各自珍重了!”
他掩上門,消失在屋外凜冽的風雪中。
強敵來得比預計的快,十餘名黑衣人毫無顧忌地破門而入。
可是,找不到人。季夫子叔侄倆,已十萬火急地遠走高飛躲起來了。
季夫子聽從周凌雲的勸告,周凌雲走後片刻,叔侄倆就匆匆的溜之大吉,躲過了這一場災禍。
一早,西山道上人魯絕跡。
繞過一座山尾,冰凍了的路面出現了腳印履痕,只留下十餘雙不同型式的履跡。
這種便於在積雪凝結成冰地面行走的快靴,通常在靴底加上釘狀物,利於穩下馬步不至於打滑,走動時必定留下清晰的痕跡。
周凌雲對這種履痕不陌生,一看便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