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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有如此見識,果然大有長進!”蔡京聞言大悅,忍不住連連點頭,“這番話分析得精闢,說是入骨三分也不為過!不錯,鄭居中便是這等人,為求進身可以不擇手段。只不過,我此番承了他莫大的人情,不得不帶挈他一把,否則,這忘恩負義四個字便會被旁人硬加在我頭上,身在官場,風評才是第一位地!當日我提拔上來地人,一入高位便想自立門戶,只但是,那些士子也因此而都願意投效於我門下,這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能夠給他們錦繡前程!尋常進士從地方逐步升轉直到中樞,熬上二三十年未必能得三品,但是,我門下出去的人,哪個不是一再拔擢直至極品?張康國不試而就翰林學士,直至尚書左丞乃至樞相,中間才只有幾年?試問誰人不羨慕他這份前程,誰人不想出將入相飛黃騰達?”
耳聽乃父一席話道盡讀書人心聲,蔡攸不由心有觸動,猶豫片刻便開口問道:“爹爹既然如此說,我卻有一個疑問。平日看爹爹對少蘊頗為倚重,為何對他並沒有刻意提拔?雖說他前次面聖之後得授寶文閣待制,但他在祠部郎官一職上已經待了很久,這似乎不合爹爹往日用人的道理。爹爹平日將諸多大事盡託於他,卻始終壓著他地官職,難道就不怕他有異心麼?”
儘管知道兒子如今性情大變,但是,見蔡攸如此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蔡京還是忍不住眉頭一挑←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緩緩踱到了門前,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好一陣子才轉過了身子:“你這個問題卻問得好。不錯,一直以來,我都在刻意壓著他上升的路子,否則,以他的見識,又何至於至今只是寶文閣待制?不過,你需得知道,葉少蘊這個人主見極深,不是那些只知道趨炎附勢的小人,絕非一點小恩小惠便能籠絡的。”見蔡攸面帶不解,他又反問道:“少蘊前一次奏對時,因何而合了聖意,從而加官成為文學侍從,你可知曉?”
“這我委實不知。”
“這些奏對都有官吏記述,雖然尋常官員不得查閱,但是,稍稍用一點法子卻不見得看不到,你以後也可以記住這個法子。”發覺蔡攸一瞬間眼睛大亮,蔡京哪裡還會不知道兒子在想些什麼,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少蘊奏對的時候,對朋黨之事提出的建議是,凡事以聖心默運為主,不用事事以大臣意見判斷進退,僅僅這一條,他便得了聖意。然後,他又對聖上建議用人先重德,有才無德者不可輕用,這雖然和聖上先前用人的宗旨不符,但也是聖上已經正在猶豫地,無疑又為他長了一分。緊接著他又辭了教授京兆郡王的職司,試問如此聰盟,聖上怎會不喜?”
聽蔡京娓娓道來,蔡攸頓時對父親的耳目靈通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這些話都是四平八穩,中間又有什麼問題?
“少蘊如今雖然被人視為京黨,但若以他的本心而計,他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是京黨,這就是我為何不為其開啟官路的一個原因。非不能耳,惟不願耳!”蔡京驟然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道,“葉少蘊的願望,是要成為一個名臣,名臣的標準是什麼,攸兒你想必心中有數?”
此人竟有如此志向!蔡攸這才明白,雖說和葉夢得頗有交情,但對方卻為什麼始終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原來竟是這個緣故。那些藉著蔡京的好風之力,徑直上了青雲地官員,大約不會也不願考慮到,他們的進身途徑就被人打上了蔡京的烙印,不管他們在位高權重之後怎樣用不同的政見加以遮掩,都不能抹去這一層痕跡。而葉夢得每一次升官都不是別人推薦,而是趙佶親口應允,僅僅是這一條,便比別人硬了許多。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少蘊是真正的聰盟,萬萬不會學張康國之流。待到再升一級之後,他大約就會請旨往地方任職,到了那時,旁人的議論也就全消了!”
說到這裡,蔡京還是禁不住流露出一絲惋惜。要知道,以往雖有宰臣必須擔任過親民官的慣例,但是,自哲宗以後,這一條也就漸漸成了虛設。畢竟,只要是天子官家看重,又有什麼慣例是不能破除的?葉夢得若這一走,自己便真正失了一條臂膀,所以,才得儘快讓蔡攸擔當重任才行。
“攸兒,你機變有餘,才識不足,這是朝堂大忌。我和你叔父都是循正途從科舉出身,卻沒有教導好你們幾個,這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失職。從今日起,你每日讀書必須不少於兩個時辰,我會時刻檢驗,你明白麼?”
儘管對於那些聖賢書仍舊不以為然,但蔡攸還是畢恭畢敬地低頭稱是。好不容易將退回的那一步彌補回來,眼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