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浸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令她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於是,她忙不迭地端起茶杯。抿了口熱水,藉此來驅除身上突然冒出來的寒意。
“萱兒,現在。你打算如何做?”
長公主的問話,和恰好於此刻推門進來的佟候爺的問話,巧妙地重疊在一起。
於是,兩人再次為這次的心有靈犀的舉動而深情對望。甚至沒有顧及佟雅萱這個尚未出閣的女兒的存在就摟在了一起,接著就是一番針對此事的探討。
佟雅萱極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再一次覺得剛才自己心裡突然冒出來的擔憂和害怕的情緒,純粹是庸人自擾!
罷了,她這盞過於耀眼的燈泡還是遠離這每時每刻都在秀恩愛的夫妻倆吧,以免一不小心,燈光亮度過大。從而閃瞎了她自己這雙漂亮的丹鳳眼!
至於哈維,佟雅萱卻準備留下他,為的,不過是“反利用”。
前世,哈維跟在杜偉澤身旁好幾年,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汗水,才一步一個腳硬地攀上了高峰,成為了杜偉澤的左臂右膀。而今世,哈維才在杜偉澤身旁亮相,就被杜偉澤安排了任務,並未留在自己身旁。與其說是今世發生的一系列出乎於杜偉澤意料之外的事情,令杜偉澤忙得分身乏術,也就沒有辦法像前世那樣有著充足的精力和時間去培養更多的忠誠於自己的手下,倒不如說杜偉澤還是看到了哈維身上的亮光——有著一手精湛泡茶技藝,且是被杜偉澤親自提拔起來,並且被杜偉澤賦予了重任的哈維,對杜偉澤的忠心雖談不上十分,但也有五六分,趁亂混到佟候爺身旁,傳一些“無傷大雅”的訊息給杜偉澤,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於是,半個月後,遠在盛京的杜偉澤,終於收到了哈維送來的訊息。
不過,看完了哈維自認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方設法送出來的所謂的“重要”的訊息後,杜偉澤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最後變為如炭般漆黑,那捏著紙張的手背也因為用力過度而裸露出條條醜陋且可怕的青筋,一張尚且還算俊美的容顏也扭曲得不成樣,整個人猶如從地獄十八層裡爬上來的惡鬼般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悚的森寒可怖的氣息。
杜管家頭垂得更低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自己心裡突然生出來的奪門而出的念頭。
房間裡一片靜謐,就連風兒都仿若被杜偉澤身上流露出來的寒意給震懾住了,迅速遠離這個房間,而那些透過未關攏的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也變得微弱了幾分。
許久後,杜偉澤才喟然一嘆,微闔的雙眼被無從分辨的複雜情緒佔據,右手手指微屈,輕敲桌面,語意不明地說道:“佟雅萱,看來,我倒是小瞧你了……”
杜管家的下巴恨不能貼到胸口,那好不容易才穩住的身子再次顫了顫,換來了杜偉澤一道滿含深意的眼神,以及一聲詭異的輕笑。
“杜管家,前幾日,我讓你找人盯緊的那些乞丐現在如何?”
看似平淡的音調,竟然令杜管家瑟縮了下,雖然他很快就將這絲不該出現的情緒拋棄在外,但,一直留意著他的情緒的杜偉澤又豈未能注意到?不過,眼下,正值用人的黃金時期,故,即使杜偉澤覺得杜管家不堪重任,甚至不止一次生出送杜管家回家養老的念頭,但,眼下,大事未成之前,杜偉澤也只能咬緊了牙關,將胸腹之間那團不停燃燒,且越燒越旺,儘早有一日會將自己整個人都毀燒怠盡的火焰強壓下去。
在杜偉澤那雙仿若看透了一切的銳利目光裡,杜管家的頭垂得更低了,雙眼緊緊地盯著青花磚地面,仿若那上面的圖案是自己往常從未見到過似的,連眼珠子都捨不得移動一下,一臉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的話,那些乞丐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如今正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
“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好吃好喝地供養著他們這麼久,也該到他們回報我這份恩情的時候了。”杜偉澤淡淡地說道,一點也不覺得近十人的生死就這樣被自己一句話決定有何不對的,徑直吩咐道:“告訴他們,我只給他們一天一夜的時間,若不能將這些訊息傳得盛京人盡皆知,那麼,他們也就有活著的價值了!”
杜管家愣了愣,很快就明白杜偉澤想以來勢洶洶的流言逼佟雅萱,以及佟雅萱身後的一眾勢力,包括身在皇宮裡的太后、皇帝和皇后等人就範了!
“老奴這就去辦。”杜管家的嘴唇蠕動了好幾下,很想勸誡杜偉澤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了,奈何,此刻的杜偉澤已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之詞,更曾以冷冽的目光看著他,警告他若再阻撓於他,就會將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