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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小皇帝摸摸被彈疼的腦門有些委屈地看著羅重,像是生氣了一般環抱著碟子背對羅重,拿起碟子裡剩下的點心就要往嘴裡送。

羅重瞥了一眼打算吃獨食的小皇帝,在他即將咬到點心的時候一把搶了過來。

“想吃?”

小皇帝呆呆地仰著頭。

羅重鼻子裡哼了一聲,將點心和碟子都丟了出去。

小皇帝呆呆地看著羅重這一連串的舉動,呆呆地發了一會兒呆,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巴一扁,看看空空的雙手,再看看無動於衷的羅重,喉嚨裡發出“呃嗬呃嗬”的聲響眼看就要哭出來。

這一次,羅重沒有阻止他,小皇帝就像是放出籠子的鳥兒一般,“哇”一聲痛痛快快地大哭起來。

小皇帝的哭聲從洪亮有力到聲嘶力竭再到抽抽嗒嗒,各種模式切換著哭得臉頰憋紅

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鍾昭公,南方又有新訊息來了……陛下也在?”

說話的是一個長衫文臣官服的男子,外面羅重的親信也毫無阻攔地放他進來了,男子看著抽抽嗒嗒的小皇帝,向小兒合乎規範地行了一個禮:

“臣下拜見君上——”

小皇帝抽抽鼻子收住哭聲,看著自己面前的男子,將眼淚鼻涕擦他官服上,就轉身跑一邊去了。

男子無奈,涕淚亦是皇恩賞賜,只得帶著滿身的“恩賜”走向羅重,神情恭敬道:“鍾昭公……”

羅重沒有反應。

男子看著一動不動的羅重,忍不住挑眉,又喊了一聲:“主上?”

羅重依舊沒有反應。

男子的眉頭頓時擰到了一處,視線忽的撇向不遠處被鍾昭公丟棄的一碟子點心——點心旁是兩隻已然死去的麻雀——

男子的臉上霎時大變,大聲喊道:

“來人!召藥師——”

鍾昭公羅重在大將軍的喪儀後中毒,這件事在大與掀起了軒然大波,京城幾乎一夜間恢復了南北對峙前的局面,全城戒嚴搜捕嫌犯。

宮中的藥師們對鍾昭公所中的毒束手無策,僅從被毒死的鳥和剩餘點心的查驗中得知這是一種能將人一擊斃命的劇毒。

一干文臣武將守候在鍾昭公的屋外——他們或許看起來都要比年輕的鐘昭公更有能力主持京城的大局,然而這些人卻都是羅大將軍用心留給自己兒子的左膀右臂,都是捆綁在羅家戰車上不可分割的部分。

他們都靜靜地等候著……

“陸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叫陸禮的,也就是首先發現鍾昭公中毒的男子,從藥師到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主持,召集藥師搶救羅重,皇城乃至大與全部戒嚴採取應急預案,宿衛軍全部轉由羅家軍巡邏守衛,確保一切都以一種緊張卻有條不紊的狀態進行著。

然而表象再按耐得住,人心的浮動卻總是不可避免,羅大將軍剛走,聽聞羅重中的是難解的劇毒,等候了一天一夜的人中終於有人拉住陸禮。

陸禮知道這時候的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會對在場的人心態造成不可估量的動盪。

他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斟酌著道:“藥師們還在配解藥,一切等鍾昭公醒過來再說……”

陸禮這麼說完就立刻匆匆走了,他知道若不趕緊離開,說不準被攔住問多了,就該被套出什麼不該說的來了。

於此同時,小皇帝的寢宮裡也是烏雲密佈,哭聲震天。

小皇帝沒有鍾昭公的陪伴,不肯好好吃飯不肯好好睡覺,聲嘶力竭的哭聲鬧得宮中雞犬不寧。

自從嘗過了痛快哭喊的滋味,小皇帝是越發充分享受這一過程了,他捏著心愛的草編蟈蟈蟲,張開雙腿箕坐在地上——

沒有鍾昭公,不吃飯。

沒有鍾昭公,不換衣。

沒有鍾昭公,不睡覺。

沒有鍾昭公,就死命哭——

照顧小皇帝的近侍是羅大將軍生前用心挑選的,像石頭一樣僵硬的臉孔,像石頭一樣冷硬的心,從來不會和小皇帝多說一句話。

不吃飯,收拾好碗筷退下。

不換衣,託著新衣物退下。

不睡覺,關上黑屋子退下。

死命哭,留下小皇帝退下——

空蕩蕩的寢宮裡年幼的小皇帝一個人被關在漆黑的屋子裡,沒有點心,沒有鍾昭公,沒有人理會他的哭聲。

小皇帝用袖子抹著通紅的眼睛,呆呆地抬起頭,在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