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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輦之外,剩餘的路,都是親手抱著這名聖女一路行去。

這意味著什麼呢?只能說,這聖女絕不可忽視,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寵妃。

不過,她也確實狠了點,用左手割,都能割那麼深,若非他醫術高超,指不定,要流多少血呢。

他這般想時,終於退出昭陽宮的宮門,重重地舒出一口氣,甫回身,突聞得馨蘭氣撲一鼻,他一個抬頭,恰見是蓮妃婷婷地站在身後,忙要俯身行禮時,只聽蓮妃柔聲道:

“院正不必多禮,皇上的傷勢怎樣?”

“回娘娘的話,皇上的傷勢已然無礙。”

紀嫣然望著那宮內,眸華略轉,瞧見院正後儼然跟著一名醫女,心下,頓時瞭然,宮內,僅有後妃受傷,才會用到醫女,那麼,聖女受傷看來也是所言非虛,包括壇前所發生的事,必然也是真的。

如此,即便此刻,她想探望玄憶的傷勢,終是不妥的。

帝王,可以寵任何一個女子,哪怕,那女子是聖女。

他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

而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計較呢?

不過是徒添了自己的不快。

淡淡一笑,她回身並不再向前邁出一步,只對著院正說了一句:

“有勞院正了。”

說罷在宮人的簇擁間,徑直離去。

放得開,她才能釋懷,她不要象其他女子一樣。

入宮以後,哪怕再無奈,她都只要快樂。

是的,快樂。

不多想,不計較,就會快樂。

雖然做到很難,習慣了,也就好了。

慢慢地走著,她努力的吸進雨後清新的空氣.不再讓自已多去想一丁點,關於殿內此時的事。

因為每想一下,她的心,還是會不舒服啊。

此時的殿內,緋顏正躺在那張曾經睡過的榻上。

她的小臉因失血顯得更沒有生氣,素白得比霽雪更為通透,薄被外,纖瘦的手腕上此刻包紮著一層繃帶,她的腕太細,以至於,那繃帶繞了幾繞方最終繫好。

殿內很安靜,但,這份安靜,還是被順公公刻意壓低的聲音打破:

“萬歲爺,您辛勞了這麼些日子,先歇息一會吧。晚上宮裡的七夕夜宴還等著您出席呢。”

如今發展到的這步,他再沒法子去阻止什麼,剩下的,是他做為近身內侍該提醒主子注意的事。

這麼多年,伺候周朝三代的君王,似乎,每一位君王,若真的愛上一名女子,定會楔而不捨,正因此,這份君恩隆盛,是那女子的幸,亦是不幸。

看得多了,本以為,這一任主子,終是有所不同,畢竟,也惟有這一任主子,曾在過去的十六年中做到真正的雨露均澤,哪怕在貴妃當寵的那一年中,仍保持六宮的制衡。

可,如今看來,這一任主子也不能例外地,陷入對女子的摯愛情深中。

但,他還是要稟明主子一些事哪怕,主子此刻的心裡,全然再容不下其他。

有什麼辦法呢?作為奴才,他除了恪盡職守之外,對於主子的抉擇,僅能是順從聽命。

順,這個名字,真的,象極了他這大半生走過的路。

玄憶並沒有漠視順公公的稟奏:

“朕,知道了。”

他坐於榻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覆在緋顏蜷緊的右手上,手心的觸感細膩冰冷,他用自己的溫暖,逐漸將這份冰冷慢慢地融去。

有多久,他沒這樣安靜地陪著她?

似乎很久很久了。

能這樣,陪著她,真的很好。

“萬歲爺,您—— ”

順公公才要再勸一句,卻見床榻上那女子稍稍動了一下,隨後,明眸微啟,但,眸光只移轉到玄憶那,再移不開去。

她沒有說一句話,凝著他一瞬間,空氣彷彿停滯了流動,僅剩他和她,在這滯駐的空氣裡,緘語脈脈。

“傻丫頭,還疼麼?”

終於是他打破了這份寂靜,握緊她的手,柔聲,問道。

她輕輕搖了搖螓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暈紅,她愈發低了臉去,有多久,沒有這樣相對了呢?

在祭殿時,他和她的相對,終是不如此刻的坦然。

因為彼時,她是聖女,他是齋戒的帝王。

而此刻,他握住她的手,再沒有關於身份的隔閡,彷彿,她是他的妻子。

失去了四個月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