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茵聽見呻/吟聲,緊張發問:“是不是傷得很重?不然你怎麼會打電話給輝佬。”
王彧堯一時語塞,臉色越來越紅。
輝佬見狀,關上病房門,識相退出病房,自己繼續呆在裡面,還不知明天得挨幾頓打。
兩人之間寂靜了幾秒。
王茵又說:“事情我全都知道,可是你怎麼又同別人打架。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他猛地吸氣,抬頭看她一眼,用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回答:“當然不重。立刻出院都沒問題。”停在這裡,他臉色發紅,又呸了一口繼續解釋說:“不是我想動手,我只是一時沒留意,讓那幾個撲街佔到便宜。”
王彧堯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想要王茵見他這副落魄樣。眼眶周圍紅中帶青,眼皮上方縫著一道幾公分的傷口,猙獰怖人,簡直叫人看了心驚膽顫。還好王茵眼睛看不見,不然又不知道會怎麼想他。
就算自己佔了上風,卻仍舊傷得不輕,他也不能在王茵面前失了面子。
王茵手指發抖,心情壓抑無比,雖然看不見王彧堯傷在哪裡,但也能猜到他傷勢的嚴重度,她將盲仗放置一旁,順勢握緊他的手掌。
王彧堯的手掌還起了薄薄的繭子,摸上去有些粗糙。都是這些年他留下來的痕跡,以前在港時也沒見像今日這樣,多番與人發生糾紛鬥毆。
她指尖摩挲在他指腹,語帶哽咽說:“是我拖累你。”
也難怪這幾日她心神不寧,原來還是有事發生。
王彧堯咬牙動了動身,一邊伸手替她擦眼淚,還忍痛調侃她:“傻女,這又關你什麼事,我沒事的啦,醫生同我講,哭得多對眼睛不好,到時,我還得努力賺錢治好你眼睛。”
以前和王彧堯在溫哥華時,王茵聽他說得最多的是,你總是同我生氣,埋怨我不顧你,但我不努力掙錢怎麼供你讀書。到如今卻換成了這句,她聽後,心中更加難受。
她止不住流淚,伸手難受地抹掉眼淚,喃喃說:“是我拖累你,真的,沒有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
沒有她在身邊待著,即使不見得有多肆意風光,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力不從心。以前還只需負擔她學費無須操心其他事,現在雙目失明,完完全全成為了他的包袱,她甚至越想越自責。
王彧堯從沒見她如此泣不成聲,回來後接二連三的糟糕事情,像一股無形地壓力堵在他胸口,他也未曾放在心上,即使在溫哥華花光積蓄,還要負擔王茵的高昂學費,他咬牙努力便能扛過過去,不像現在這樣,唯一的飯碗被砸,還被那種渣人看不起。
只有王茵不在意他的這一切,不在意他現今的落魄失意,不在意他的一無所有,也只有她一直與他相依為命到現在。
本以為日子開始好過,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店裡出了這等狀況,可他就是不肯認命,即使辛苦經營的小店被砸那又能怎樣,錢一直在戶頭上,他就不信憑著自己的還不能雙手東山再起了。
他向來不會哄人,從前都是他直接出言恐嚇她,不許哭,這回他卻難得耐住性子說一句:“你不要哭了。”
“那這樣好不好,既然你覺得是你拖累我,反正你長得這麼靚,實在沒錢了,大不了我將你賣了掙錢咯。”
王茵斷斷續續抽噎道:“你敢!”
她突然破涕為笑,胡亂擦了擦眼淚,伸手掐住他手背。
兩個同命人在病房內相視而笑。
☆、第七章
當天出院後,在王茵的強制要求下,王彧堯終於肯答應在家休養幾日。以往王彧堯夜不歸宿,王茵便會同他賭氣好幾天,王彧堯也只當她是小孩子心性從未放在心上,有時候脾氣一來,直接放話以後不再看管她,讓她擔負自己學費,她再如何鬧騰都無濟於事。
可是現今王彧堯好似對她反應已有所妥協,而這些反常都是在她失明之後。
晚間王彧堯關節痠痛難忍,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又自己偷偷跑去客廳吃藥,生怕被王茵發現他蹤跡。
白天三餐,阿婆見他負傷在身,開始改善伙食,特意替他煲湯補身子。
房間內,王茵一定要呆在裡面陪同王彧堯,王彧堯忍痛自己換下消毒布後,在中央伸展筋骨。
“我什麼都做不好,也照顧不了你。”王茵站在床邊為自己幫不上忙而自惱。
王彧堯聽她這話,放大笑聲:“你只需顧好你自己,我好得很。”
後來王茵總算找到一件差事,就是替王彧堯按摩,還多得她幾番言語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