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州知府衙門的同知有兩個,一個分管錢穀,昨天見到了。昨ri宴請已經見過,這天來得這位,是分管刑名的。聽了這話,也笑著連連點頭,道:“大人已經幫咱們巫州破獲了一件大案,這破案的本事非同一般。咱們的確該好好跟大人請教啊!”
戶田山趕緊謙遜了幾句。
通判道:“這個案子很是棘手,已經好幾個月了,只是沒有辦法破案。——是這樣的,烏雞國船幫的幫主,在給兒子弔唁時,被人暗殺,半個腦袋都打飛了,死得很慘。知府大人懷疑是船幫幫主的貼身保鏢所為,但是,把所有保鏢都抓起來審訊,都沒有結果。因為這些人當時都在場瞧著,相互可以作證,他們誰都沒有動過手。而其他人,距離都在數百步之外,根本不可能殺死他。這個案子現在成了無頭案。”
同知搖頭道:“這個案子,不是我小瞧大人,當真沒辦法偵破,——眾目睽睽之下,什麼動靜都沒有,他的腦袋突然就開花了!那些保鏢護衛,相互都看著,誰也沒有動手,又沒有其他人在場,這樣的案子你要大人去偵破,不是故意為難他嗎?”
通判賠笑道:“是啊,這樣的要都能偵破,那大人就不是都司,可以去刑部當尚書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
通判又道:“卑職也是因為幫主跟兵部侍郎冷大人關係密切,冷大人幾次下文督辦,知府焦頭爛額,沒有辦法,這才請教大人啊!”
知府瞧見戶田山一臉惶恐,猜想他也毫無辦法,便笑道:“這個案子本府已經跟兵部侍郎當面稟報了,他聽了之後,也沒有辦法。說了實在沒轍,那也沒轍。這樣的無頭案就不要為難都司大人了!”
戶田山如釋重負一般,趕緊起身拱手道:“多謝大人理解,有些案子的確是神仙都沒有辦法的無頭案,我等凡夫俗子,就更束手無策了。”
眾人又都笑了。
同知對知府道:“對了知府大人,那個審刑院督辦的案件,倒是可以向大人討個主意的。”
戶田山學過法制史,他知道,審刑院是寶象國太宗皇帝當皇帝之後,為了進一步分散中央機關的職權,從而強化皇權,而新建立的一個最高司法機構,duli於刑部和大理寺,它的主要職能擔負原來由刑部覆負責的死刑複核工作,也就是說,大理寺審理的死刑案件,要報請審刑院複核,審刑院不同意的,予以駁回,同意判處死刑的,才報請皇帝核准。
知府聽了同知的話,點點頭,道:“那個案子也是很棘手,不過,相比之下,倒是比船幫幫主那件案子好一些。若是大人能把這件案子破了,那可是真的幫了本府的大忙了!”
“大人請講,卑職一定盡力。”
“嗯!”知府捋了捋鬍鬚,嘆了一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就在chun節期間,本府下轄一個村子,名叫‘及第村’,——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村子本朝出了三個進士。但是,村子的人口卻不多,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村子,三天之內,卻連續發生了兩間命案!第一天,在正月初十,就是你上次回去沒有多久,村裡烏雞國來的一個大戶姓吉吉,他的長房嫡孫被殺死在村口的水田邊。而在這個案子發生前三天,同村另一個麼姓村民的妻子夏末氏,被人殺死在家裡,頭部被捅刺好幾下,腦漿都流出來了,死得很慘的!”
戶田山皺眉沉吟,道:“這個案子為什麼審刑院會督辦呢?”
“只有吉吉家大少爺的案子審刑院督辦了的。因為吉吉家老太爺烏雞國告老還鄉之前,曾經擔任過烏雞國大理寺主簿。這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是,這個老太爺和他二兒子都是寶象國進士出生,這是非常難得的,也是非常值得誇耀的,以至於官府將他的老家的村子改名為‘及第村’。同時,這位老太爺在烏雞國大理寺資格很老,很受人尊敬,人緣關係也很廣。他兒子現在雖然只是京城禮部的一名佐官,但是,審刑院是剛剛成立的新衙門,審刑院的審刑使大人當年又曾是老太爺的師弟,關係很不錯的。加之新官上任三把火,這老太爺把這件事捅到了他那裡,於是,審刑使大人把這事上奏了皇帝。皇帝硃筆御批令審刑院酌辦。審刑使大人便將此案掛牌督辦,並親自草擬了措辭嚴厲的公文,聲稱此案‘駭人聽聞’,責令我們巫州限期一個月破案!可是,這個案子卻很是蹊蹺,實在是沒有什麼頭緒,於是,一個月滿了,案子沒有能破。審刑院又連著下了幾道公文,限期破案。搞得本府是焦頭爛額。”
“原來如此!”戶田山連連點頭。
同知道:“本來,知府早就有意請大人來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