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而已,所以還是足夠我擦拭掉那些簡直是無處不在的沙子順便洗了洗快要糾結的長髮。
期間,長孫紅送來了衣服,還有些慚愧,因為這衣服儘管是隊伍中一個人的新衣,但一來並不是非常合身有些大了,二來也不是什麼好的布料。不過雖然我也習慣了享受,挑剔卻不會過分,有了衣服穿就已經很滿意了。
晚上的時候也終於能夠飽腹,甚至可以吃上了熱騰騰的食物。
在我坐在篝火前烤火的時候,也打理了自己的楚留香蹭了過來:“七童……真的是長孫姑娘?”
我似笑非笑地對上他:“你有不同見解?”
他乾笑一聲,揉了揉鼻子:“ 你……知道你的師父的身份麼?”
我撿起一旁用來生火的一根枯枝,捅了捅篝火中心的火苗:“嗯。”
“……你知道?”他似乎有點奇怪的樣子。
我臉上帶笑,神情無辜:“在你看來我就應該很傻?連自己的師父到底是誰都搞不清楚?”
楚留香乾咳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懶得理他:“你什麼意思與我無關。”
然後轉頭認真地問他:“胡鐵花和姬冰雁與我說過,你來這沙漠算是和我一樣都是來尋黑珍珠的。如今也已經過了不短的時日了,又遇上了長孫紅,倒是可以打聽一下道路去接三位姑娘。”
楚留香似乎被我噎住了,頓住了好一陣子,然後輕聲開口:“……你這是在趕我走?”
我還是笑,笑容加深:“怎麼會?我剛才有說什麼麼?”
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似的,又是揉鼻子,目光轉到了篝火上。我們兩個同時沉默了好一陣子,在他忽然想要重新開口的時候,長孫紅端著湯碗走了過來:“少爺,喝湯。”
那一瞬間我忽然尷尬起來,甚至抬手差一點就想去揉鼻子了
——好在我的理智還在。
我覺得我的臉色稍稍有些發紅,如果說還是小孩子的模樣,長孫紅叫少爺糾正不過來的話我也只能忍著了。但現在已經是十年後了啊!她還叫我少爺。
我站起身來接過湯碗,然後對她揚起笑容:“長孫姑娘,可否不要喚我少爺?”
長孫紅依舊一本正經地樣子說了不,可我這次卻是聽出了其中那不甚明顯的取笑。我無奈,只好再次重複:“算是拜託了,不然隨濯奕喚我七童可好?我也覺得叫紅姐比長孫姑娘來得親切。”
長孫紅輕聲笑了出來:“你倒是定要我換?”
我歪歪腦袋:“當然希望了,十年前我便希望紅姐換個稱呼。”
然後不等她回話便端著湯碗細細抿了一口,再對她揚起大大的笑:“紅姐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呢。”
長孫紅的性子其實還是有些變化的,估計是看到我的時候想到了那些曾經所以是那副模樣。但若說變化我也說不上幾分,約莫是成熟了些,愛笑了些。她就站在那裡看著我喝光那碗湯,然後接過空了的湯碗準備再幫我取一碗。
而在她剛邁了幾步的時候,側身對著楚留香冷冷地開口道:“盜帥若是感到腹中空了,便去那邊取湯吧。想必不需要我來送的是麼?”
我在心裡偷笑,然後側過頭對著楚留香做無辜狀:“差點忘了,流曜,你要喝湯的話要快,紅姐的手藝很受歡迎的。”
話音剛落,楚留香猛地站了起來,頓了頓他才緊巴巴地說了一聲好,然後走向長孫紅來的方向。
我心中一動,卻是又說了一聲活該。
現在知道做虧心事了吧?還什麼都不敢說。
然後我就對長孫紅笑了:“勞煩紅姐。”
在她飄飄然走後,重新坐回了方才坐著的地方,繼續用那根枯枝去戳篝火。而這邊,雖然長孫紅又來了幾次幫我送東西,但楚留香再沒有回來過。
吃飽了之後,我坐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把那已經要燃到一半位置的枯枝丟到了篝火裡,回到了帳篷。
一夜無夢。
因為在沙漠中趕路最好是錯過日頭最辣的時候的,所以前一天晚上就約好了要早些出發。所以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方才矇矇亮,也已經走了幾步。
我和楚留香都分了一頭駱駝,而我的駱駝跟在長孫紅身邊,楚留香一直沒有和我說話,反而落在我後面一人的後面。
我本想分出心去關心一下他的,不過長孫紅說的事情更合我心意一點。
我這個人其實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