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只是一味地謹慎小心,甚至連父親都不敢看一面。世宗逝世了,他自己做君主,但是君主底威權,在他簡直是一種痛苦的經驗。朝會的時候,他照例是不發一言。如此一年一年地過去。起初還不妨說是什麼“高宗諒陰,三年不言”,但是一直到第四年,他還沒有感覺到說話的必要。這確有些駭人了。隆慶三年,尚寶丞鄭履淳上疏:

陛下御極三祀矣,曾召問一大臣,面質一講官,賞納一諫士,以共畫思患豫防之策乎?高亢睽孤,乾坤否隔,忠言重摺檻之罰,儒臣虛納牖之功,宮闈違脫珥之規,朝陛拂同舟之義。回奏蒙譴,補牘奚從?內批徑出,封還何自?

隆慶四年刑部主事陸樹德上言,‘上下交為泰,今暌隔若此,何以劘君德,訓萬幾?”但是一切的規諍,對於穆宗,沒有發生什麼影響。

當然,穆宗不是白痴,他只是對於實際政治發生厭倦。在宮庭裡面,他有他底愛和憎。他愛女人,愛喝酒,愛和內監們一起遊玩,愛鰲山,愛宮苑,愛鞦韆,愛龍鳳艦,愛金匱玉盆:一切消閒的娛樂他都愛,一切實際的政治他都憎。事實上,實際的政治,用不到他自己操心。他有徐階、高拱、張居正,這些幹練的政治家;他也有李春芳、陳以勤、郭樸,這些忠讜的大臣。政權交給他們好了,穆宗自己想。不幸他連駕馭大臣的威柄,也一齊放手,因此穆宗一朝,內閣裡面只見到不斷的混鬥。

穆宗是一個寬厚的君主,這是他和世宗絕對不同的地方。他即位的初年,詔令戶部購買珠寶,戶部尚書馬森執奏,不聽;給事中、御史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