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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葛生》便是飾演中年辜沅淵的前輩嚮導演推薦的靳程鯉。
靳程鯉看著電腦裡那個並不熟悉的自己舉著冠熊的獎盃,說著一堆莫名其妙的感謝的話,那些人他現在一個都不知道。
電腦裡的靳程鯉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即便得了這個對他演藝生涯會產生重大影響的獎,他也依然淡然。
“我不會讓你失望。”
說了一大通話之後,靳程鯉在致辭結束前說了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連電腦前的靳程鯉本身都有些愣,他已經無法回憶起當時的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但很明顯這是對一個人的承諾,但是他都想不起來了。
靳程鯉突然覺得有些洩氣。
他從前幾天程東元抱來的光碟裡把《囚淵》翻了出來,放進去,就地坐下,開始看。
自己的古裝打扮也很精神,靳程鯉這麼看著覺得有些怪,他就像在看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這麼一件事,然後再直播在他的眼前。
但不得不說,拍攝《囚淵》的導演真的很棒,辜沅淵的一生從輝煌到沒落,他都以一種極其恢弘的氣勢描繪出來,不僅恢弘,甚至讓靳程鯉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悲壯感,即便是少年辜沅淵也同樣如此。
辜沅淵被同僚陷害,失勢遠走,逃到大漠深處,竟被一小部落裡的人所救。他為皇帝征戰沙場,要的就是這些人的命,這些人向來是被鄙為夷人野族,辜沅淵所受教育中亦是此等人命賤不足惜。
可現又被其所救,辜沅淵環顧四周,小小部落裡皆是婦孺。他們的丈夫兒子都去打仗了,幾年也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也不過零星幾人。
再等兩年,如果他們部落裡的男兒還不回來,或是回來了零星幾人不足以維持部落生存的話,那他們就將遷離此地,去尋找新的強大的部落尋求保護。這樣一來,這小小的部落只能受盡欺壓,再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
經過很長時間的掙扎,辜沅淵還是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這小部落裡的人。收留他的是一個老婦,有個很漂亮性格爽朗的孫女。
老婦看了他很久,帶著他去找了部落裡另外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婦。
老婦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不清,在小小又擁擠的帳篷等待他的到來。辜沅淵又重新說了一遍自己的來歷。
老婦沉默了很久,然後站起來向外走去,辜沅淵趕緊上前扶住她,她也並不推拒。
老婦已經很老了,她是這個部落甚至整個大漠民族的例外。因為生存環境的嚴苛,大漠民族儘管部落與部落之間相隔甚遠,但大多數人的壽命都並不長,長者是一個部落裡的最高首領。在他們的傳說裡,壽命長短是與神溝通的結果,壽命越長,獲得的神啟就越多越發清晰。
但沒有誰會比辜沅淵眼前這位老婦還要老,除了大漠皇城裡的那位。
她為自己的部落祈福,她告訴所有人虛假的年齡,只為求得這個部落平安無禍事。
電影中她帶著辜沅淵向遠方茫茫沙漠走去,就像有如神明指引著她前進般,她幾乎都不辨別方向,離開了部落的安全劃分範圍,所有部落的人都圍過來,看著他們,跟著他們。
但神讓他們沉默,只能旁觀。
老婦帶著辜沅淵來到一紅石處,走上去,站在石頂。部落裡的人就在下面遠遠朝這邊望著,包括收留他的那個老婦和她乖順可愛的孫女。
“你現在還會殺了我們為你的將士報仇嗎?”老婦蒼老的聲音像是穿越了古老的紀元而來傳入辜沅淵耳中。
“不會。”
“你悔恨嗎?”老婦向後看了眼,復而將渾濁的目光投向遠方,“你看我們的部落啊!”
遠方是極北,辜沅淵什麼也看不見,除了蒼茫綿綿的沙漠。
“不悔不恨。”
何來悔?何來恨?
他曾為他心中的信義而戰,他的將士為心中的故園而戰。
故園裡的人同樣如他們一樣苦苦守候,園中雜草瘋長。
枯骨不成眠,一朝盛世安。
老婦緩緩點頭,“神說:你現在是辜沅淵,一個亡人,不再是將軍了。”
辜沅淵沉默了很久,突然上前一步,站上石巔,向天舉起雙手,閉上眼。
茫茫黃沙,荒荒大漠,紅石之巔;功隨風,過成煙!
整個場面寂靜而莊嚴。
靳程鯉就這麼看著,過了一個下午,直到程東元從外面回來。
“小崽子,”程東元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