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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也很好……然後,自從立了東廠,他認識的人,他說話做事,我就一件一件開始聽不懂了。”

寶兒娘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寶兒這些話一直都悶在心裡,和長青都沒有說太多,她怕打攪他,更怕把自己的不足暴露在他面前,也怕讓他覺得自己是個任性的人。

“我害怕他要是見過了更多更好的姑娘,會覺得我……”寶兒話沒說完,又改口道:“他不會趕我走,可是隻要想想,他會在心裡覺得我比不上那些知書達理的姑娘,哪怕是個念頭,我就很難受,心裡疼得厲害。”

“我什麼都不懂……”

寶兒說著說著又想哭了,寶兒娘給她把眼淚擦乾淨,摸了摸她的頭髮,嘆了一口氣,“你呀,不知道是傳了誰的代,讓人操心。”

“娘……”

寶兒娘說道:“行了,你哥說什麼娘是不信的,娘跟你爹就在這兒住一陣子,讓娘看看人,要是不成啊,你哭也沒用。”

乾淨的帕子溼了一半,寶兒的眼睛紅通通的,哭過了一場,心情竟然有些開闊起來,她彎了彎眼睛,帶著幾分得意地說道:“他人很好的。”

然而這個很好的人直到年關都沒有回來,過年那天,外頭車水馬龍,往來都是送禮的高官勳貴,寶兒還是從這些人的口中得知長青這麼久沒回來是去了河南,同新晉指揮使孫盛一道,要從河南廂軍中挑選一批錦衣衛。

明明去時,說的是十日之內趕回,這一去就是一個半月,連封書信都不曾有。

寶兒強打起精神,和新聘的管家一起整理了各家府邸的禮單,擬定了回禮的章程,過年這幾日挑著一些官場上親近的人家見禮,說起來簡單,或者說是對那些從小培養的大家閨秀來說簡單,然而寶兒自己都覺出了自己的磕磕絆絆,接人待客半點不自然。

這世上怎麼就有那麼貼切的話呢,有些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

腦子裡亂哄哄的都是白日的事情,明明那些上門見禮的客人每一個都是那麼地有禮有節,可夜闌人靜獨自回想,寶兒總要忍不住去想,那些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撇了嘴角,眼神嘲笑,就連平日裡一些慈眉善目的夫人們,在她的回想裡也成了扭曲的光和影。

似乎所有人都在叫她的名字,耳邊沒有片刻能夠安寧,有人笑聲善意,有人則是古怪的拉長的調子,臉頰發熱,唇瓣發乾,寶兒一時又想起孃親說的那位二表姐來,其實她和那位二表姐並不是很熟,可莫名地想起她來,心頭就是一陣酸楚。

她不是那種什麼都想要的姑娘,她沒有要圖長青什麼,她是真的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他還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太監,她也喜歡。她沒有覺得長青掌權是件壞事,但她卻是真真正正地覺得自己在被拋下,她一點一點的配不上他了,也許到最後,她也會成為別人眼裡的二表姐,臨到頭來,落得一聲悲嘆:太貪。

白皙的手緩緩撩開錦繡羅帳,忽然聽見幾聲抽泣,那手不由自主地頓了頓,就落在了寶兒的肩頭,“生氣了?”

寶兒淚眼朦朧,下巴被輕輕地抬了起來,藉著雪光,長青用帕子一點一點地給她把眼淚擦去,他坐在床沿,語氣輕緩,“路上遇到些事,耽擱了,緊趕慢趕都沒趕上陪你過小年夜,我該打。”

長青說著,握起寶兒的手,在自己臉龐上碰了碰,他靠得近,大冬天身上竟然還帶著一股汗溼氣,衣裳也不如平日的整潔,腳底下沾著雪泥的長靴都還沒脫,顯然是連夜騎馬趕回來的。

寶兒抽噎幾聲,“下次不許這樣了,至少傳封信回來。”

長青彎了彎嘴角,替她攏了攏髮絲,語氣輕柔道:“傻丫頭,人都耽擱在路上了,哪裡還傳得出信?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長青的語氣總是很溫柔的,寶兒卻聽得出這其中的差別,他每次反問別人的時候,都是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

第89章

寶兒就不說話了,披了件衣裳起身,正要去給長青取乾淨的衣物,被他按住肩膀。

“大半夜的,不折騰了,”長青語氣裡帶著些許倦意,嘴角略彎了彎,說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不值幾個錢,勝在新奇,明日陪你去看。”

寶兒嗯了一聲,半撐起身子,替長青解了外衣,放在屏風上,這會兒屋裡點著炭盆,上等的銀絲炭不見明火,不嗆也不冷,長青也就由得她從被褥裡探出身子來,只是給她掖了掖。

發冠端正地擺在床頭,長青和寶兒的發散在一處,攏進枕頭縫隙裡去,打眼瞧著分不出彼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