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的詭異。
眾船駛得很快,不到小半個時辰。便進入洛河中流。就在這時,郭允手放在唇邊,低低嘬叫出聲。隨著他這一聲嘯,眾船悄無聲息地四散而開,像是雨滴落入河水中。完全溶入了黑暗,再也不可見,不可尋。
被眾船籌擁的中央處,劉疆面無表情地看著河道前方。夜風吹起他的外袍獵獵作響,高大偉岸的男人,這一刻,身形直如這河道兩側的山峰般,沉凝中透著神秘,同時又帶上了幾分陌生和陰寒。
盧縈站在他身側,情不自禁地抬頭看向他。她有很多話想問,可四下毫無聲息,她也不敢吱聲。
夜,漸漸深了。
慢慢的,月上中天。
慢慢的,彎月西斜。
盧縈把手捂在唇上,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她再次抬頭看向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這個按道理應該比她更養尊處優的男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一下,那身影如此沉穩,又如此的寒凝。彷彿他這樣不言不語,可持續千年。
就在一陣河風拂起他的衣袖時,突然的,郭允低聲說道:“來了。”
盧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洛河的另一頭,出現了十數個光點。那光點隨著船隊越來越隊而越來越亮,直把這個陰暗的天地間都照亮了少許。
郭允說出那兩個字後,眾人依然一動不動,劉疆只是略略抬頭,冷冷地看著那些船隻駛來的方向。
不一會,那些光點終於出現在盧縈的視野中。
這是四條大船,駛在最前面的大船,只有二層,那船吃水很深,裡面分明裝滿了極重秤的貨物。
盧縈只朝行駛在最前面的大船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個站在第二層甲板上,一襲銀甲,臉戴面具,騰騰燃燒的火把光下,眸子如山水如畫的,可不正是陰澈?
竟然是陰澈!
劉疆郭允等人半夜出現在河道中,埋伏著等侯的人,居然是陰澈!
彷彿知道盧縈在想什麼,劉疆慢慢回過頭來。
黑暗中,他雙眸如星,那眸子靜靜地盯了她一眼後,他微微一傾,湊向她低低說道:“這四條船中,裝的是朝庭看重的生鐵,陰澈正是這百里洛陽段洛河河道的押運官……如果這些生鐵失了事,他將非常被動。”
他盯著盧縈,薄唇微動,說出的話音溫柔如呢喃,卻也冰寒如劍鋒,“然,這次,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丟出這句低語後,他轉過頭,伸手放在唇間一嘬,瞬時,一陣烏鴉叫聲脫口而出!
隨著三聲烏鴉啼叫,驀然的,數十條快船上的百數個黑衣人,齊刷刷地點燃了火把,就在燈火在一瞬間變得通明,陰澈等人齊刷刷被驚動,一個個都轉過頭看來時,只見百數個黑衣人的手中,已換成了弓箭!
這些弓箭,箭頭燃燒著火焰,竟然全部都是火箭!
燈火大亮中,戴紗帽的劉疆右手朝空中一舉,只聽得“嗖嗖嗖”的一陣破空聲急促傳出。卻是眾黑衣人同時把那火箭射眾船!
這一下變故不可謂不突然。
就在出發之時,陰澈還讓人查過河道四周,不管是密報還是明報,今天晚上都應該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更何況,這裡已是洛陽城中!
大船上的眾人,幾乎是剛剛駛近,便看到前方突然火光大作,無數黑衣黑船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而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對方的火箭已接二連三地射出。一隻只燃燒的火箭落在船頭,船尾,船身各處,饒是船上的役夫和士卒急急撲向火焰,轉眼間,四條大船還是不可避免的燃燒起來。
快船上的黑衣人,個個訓練有素,在大船裡面嘶叫奔忙時,它們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這四條船,然後,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射到了那些大船上!
漸漸的,大船會船帆和船身無法控制地燃起大火,盧縈只看到站在二層甲板上的陰澈,聲嘶力竭的下著一道道命令。火光騰騰中,那張面具下的眼,在燃燒著無比的憤怒……
就在這時,盧縈身側的劉疆低聲命令道:“拿弓來!”
“是。”
不一會,一個巨弓出現在劉疆手中。
“滋滋――”一陣刺耳的弓弦拉動聲中,劉疆接過郭允遞來的一支寒森森的利箭,他把那箭搭上弓弦後,弓身微微向上一仰,然後,箭頭指向陰澈那張戴著面具的臉!
看到他的動作,盧縈的唇顫動起來。可她什麼也不能說,饒是她緊張到了極點,心下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