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薛柏橋,一開始看著並不急,他自己都拖延這麼長時間了,誰敢說他急。這會兒一說破了簡直可憐巴巴,顯得悽慘萬分,到也不多麼催促,就是溼漉漉的眼睛看著紅塵。
紅塵還好,勉強能慢條斯理地做自己的事。
林旭過來了一次,見他這副模樣頓時無語,問清楚之後,也沉下臉,連忙催紅塵趕緊去處理了了事。
不為薛柏橋,也為人家雲家小姐想想。
本來婚期都定了,未婚夫忽然想出各種主意,說什麼都不肯成親,這也就是雲家小姐了,換成另外一個敏感多思的,說不得要抑鬱成疾。
女子不比男子,遇見這等事,對男人來說,即便名聲不好,也影響不大,對於女兒家,尤其是大戶人家的閨秀,簡直是晴天霹靂,絕對會影響一生。
紅塵不是第一次來寧侯府。
不過,到是第一次進入薛柏橋的院子,以前到寧侯府,全是在大堂,或者在宜蘭園被招待的。
今天寧侯他老人家到不在,估計薛柏橋就是專門選的他不在的日子。
“這就是榮安郡主,哎,我身子不好,也不常出門,到還是第一次見。”
薛柏橋的大嫂姓邢,看起來是個容貌姣好,性情溫婉的女子,攜著紅塵的手進門,臉上略帶微笑,和藹可親,“我家這個小叔子,整日不務正業,老和那些狐朋狗友們玩,可讓他大哥****不少的心,能和郡主交好,到是幸事了……”
邢氏說的話,聽起來再正常不過,還透出一股子親暱。
薛柏橋板著臉站在一邊,似乎毫不介意。
可紅塵卻從她的口氣中,聽出點兒怪異的味道,帶著點兒輕蔑。
現在薛柏橋算得上身居高位,深得皇帝信任,已經有訊息傳出來,過一段時間,皇上可能會讓他去刑部,看樣子打算讓他在六部任職,最後看天分在哪兒,可以說是頗為上心了。
即便是現在,薛柏橋也是天子身邊的近臣,能隨時面聖,別的大臣要見皇帝,那要等萬歲爺傳召,薛柏橋進宮和回家的感覺也差不多了,他小時候在宮裡住過很多年,至今他的宮室都沒被挪作他用,一直保持原貌。
這麼一個,已經在朝中任職的官員,卻讓一個女人當成小孩子一樣對待,還隨意品評他的交友情況,哪怕那是他的大嫂,感覺也夠古怪的。
紅塵一開始沒注意,仔細一看這位邢氏,卻不覺皺眉,有幾分厭惡,這人身上的氣很渾濁,應該是罪孽纏身,也不知道她一個深居閨中的女子,怎麼竟弄成了這副模樣,一看這樣子,紅塵也沒精神搭理,大概又是內宅的那些事,說起來,好像內宅裡的女人,罪孽纏身的不在少數,從她漸漸能看到這些東西開始,就總是會忍不住感嘆幾句內宅之兇險。
簡單應付了幾句,便去薛柏橋那兒。
離了這位大嫂,薛柏橋就皺眉道:“紅塵你也別介意,我大嫂就這毛病……也沒什麼壞心。”
薛柏橋和他大哥感情不壞,算是不願意讓他大哥太難堪,就是在他最紈絝淘氣時,也沒對他大嫂不敬,雖然,他也不喜歡這個大嫂,誰都不會喜歡動不動就站得高高在上,莫名其妙蔑視自己的人。
“你還是趕緊看看我這地方有什麼不對。”薛柏橋苦著臉,“我現在都有一種感覺,看見只老鼠說不定我會撲上去,也許過幾天,你們就能看到我跳到池子裡捉魚了。”
他可不想過一陣子冒出傳言來,寧侯家的那個小侯爺是個瘋子!
紅塵點頭,大體看了看薛柏橋的院子,一眼看去,天朗氣清,乾乾淨淨。
又進了他的房間。
一進薛柏橋的房間,紅塵就看出他在家有多麼受寵了,屋子裡的每一樣擺設,都很名貴,就說琴桌上那一把琴,就得價值千金,桌上拜訪的筆墨紙硯,全是宮中精品,硯臺乃是前朝智儼大師的傑作,連隨手扔在窗臺上的花瓶,看色澤乳白亮麗,也絕對是好東西。
還有立在窗前的一個小屏風,上面是一幅山水畫,青山綠水,古意森森,紅塵看不出來歷,也看得出不是一般的東西。
薛柏橋就絲毫沒覺得自家屋子裡的擺設有什麼奇怪的,緊張兮兮地盯著紅塵看。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
紅塵眯了眯眼,慢慢靠近那座屏風。
薛柏橋頓時嚇了一跳:“這屏風有問題?”不會吧,他很喜歡這東西,一直在屋裡擺著,都擺了有十幾年了。
“這是個舊物,用了許久,以前都沒出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