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克的話還是半懂不懂,不過也都識趣的表示了同意。
黨代會開到了12月5日才閉幕,會議選出了新一屆的中央委員會,共有120名黨員當選了委員會委員。而這120人選出了25名中央書記處成員,也就是政治局成員。25人當中,又選出了七名常委。與上一次的唯一不同就是尚遠沒有繼續當選,而由齊會深接替了尚遠的職位。
會議結束之後,20名同志立刻開拔,前往各個解放區,軍委等人開始籌劃迫在眉睫的兩大軍事行動。攻打鳳陽府以及攻打安慶府。蒲觀水已經內定成為鳳陽府軍區司令,並且正式成為政治局的一員。軍委主席自然由黨主席兼任,陳克現在就是軍隊最高的領導者。而何足道並沒有成為地方幹部,而是成為掌管軍政的副主席,華雄茂成為掌管軍令的副主席。
第一次全國會議之後,陳克才算是有時間正式和陳天華聊聊。與陳克一樣,陳天華的變化同樣巨大。這個在歷史上蹈海而死的青年絕非什麼溫和的人。和陳克在一起的時候,陳天華是頗為激烈的,興奮時慨然高歌,或者滄然淚下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歷史上1904年底,由於參加黃興領導的未遂長沙起義遭到搜捕,陳天華不得不東渡日本避難。他進入法政大學,開始研讀西方近代政治社會學說。這些學說,衝擊著陳天華的思想,但是一路挫敗,也使得他懷疑這在中國能否實現。由於為國家和民族的前途日夜憂心,陳天華“情緒悲觀,神色憔悴,每與友人提及天下大事,都未語淚先流,有時幾乎整天淚眼不幹”。
當時正值日俄戰爭,這場爭搶在華勢力範圍的廝殺就在中國東北境內進行,清政府沒有能力約束交戰雙方,只好宣佈“局外中立”。1905年1月,日本《萬朝報》刊登了一篇文章,預言中國即將被瓜分,這在中國留日學生中引起了騷動。
陳天華當即撰寫了《要求救亡意見書》,要求滿清政府實施憲政、救亡圖存。他提出,應當實行變法,早定國是,予地方以自治之權,予人民以自由、著述、言論、集會之權。同時,國民應當承擔當兵、納租稅、募公債、為政府奔走開導的義務。
陳天華進而決定身體力行,預備拼將一死,去北京上書。這在留日學生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也就是在這不久,陳天華接到了陳克委託秋瑾送去的信,在心情鬱悶中,他才踏上了回國見陳克的道路。
在1906年底,距離歷史上陳天華蹈海自殺的一年後,陳天華不僅變得深沉穩重,連做事情也變的極不相同。回到鳳臺縣之後,陳天華對於同志們的熱情歡迎表現的很高興,但也就是很高興而已。他推掉了一切朋友的拜訪,除了參加會議之外,先是詳細寫了一份關於河北農民的運動的報告,然後就是埋頭人民黨的黨內檔案裡頭開始閱讀。與陳克只是在公事上見了面,見面的時候也是聽的多,說的少。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精神興奮的青年再也找不到了。
即便是陳克專門找陳天華來談話的時候,陳天華依舊很沉穩的坐在陳克面前。相比較起來,倒是陳克因為最近工作繁忙,倒顯得有些焦躁了。
陳克開門見山的說道:“星臺,你的報告我看了。你還是確定要去河北工作麼?”
“是的,我已經答應了鄉親們,半年內我一定會回到河北去。”陳天華回答了陳克的問題。
陳克本來還是想勸說陳天華留在根據地的,但是看到陳天華的神態,他就也不再想繼續勸說,如果陳天華真的想推行革命,那陳克怎麼勸都不管用的。如果陳克的一番勸說能讓陳天華改變了去拯救百姓的心意,那陳克就反而要失望了。
既然陳天華如此堅定,陳克也不再勸說了,他乾脆利落的說道:“我馬上就要著手組織鳳臺縣本地的人民代表大會。還有各級政府的選舉和建設。還得打仗。你既然要走,不妨跟在我身邊幫我把這些弄完再走。我以前只是告訴你為什麼要革命,但是革命大概完成之後基層政權建設,以及建設的目的和理念,你還是要再學習一下。”
“好的。我一定會認真學。”陳天華的回答依舊簡單明快。
陳克搬過來一摞文稿,“這是黨校的課程,先拿回去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告訴我。”
“好。”陳天華接過了文稿,就不再說話了。
屋子裡頭頃刻就陷入了無言的狀態,這讓陳克很是不習慣。他試探著問道:“星臺,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你說出來。你不要覺得革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革命是咱們人民黨這麼多同志們共同的事業。你不要把個人的感情和恩怨帶進革命事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