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突然發現,安慶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而不是以往想的那種革命的起點。
人民黨撤退的時候,安徽新軍有大概300多人投奔了人民黨,他們跟著人民黨一起撤回了鳳陽府。安徽新軍總兵力曾經有4000多人,原本就有300多人在蒲觀水帶領下投奔了人民黨,戰後又走了300人,加上戰死的,受傷的,還有不肯投奔革命逃跑的。嶽王會手裡的兵力只有不足1800人。這1800人光防衛安慶就極為吃力,更別說組織什麼遠征了。
沒有兵力,嶽王會就只能靠了會黨的人力。但是會黨除了要錢還是要錢。打仗沒打,嶽王會倒是得先和會黨們進行著“戰爭”。
本來在嶽王會的計劃裡頭,安慶附近計程車紳是他們可以爭取的物件。透過士紳的“捐款”,嶽王會可以湊到一筆錢,這筆錢用於僱傭各地會黨的武裝力量。也可以暫時開啟局面。
但是人民黨擄掠女校學生的行為讓嶽王會頭痛不已。以陳克的角度而言,女學生們天性就更容易對現實的強權屈服,根據地需要的是能夠老老實實當人民教師的知識份子,而不是一群不屬於人民黨陣營,並且讀過書,血氣方剛的愣頭青小夥子。但是站在女學生的家長角度,他們的看法就完全不同。肯出錢讓自家閨女讀書計程車紳,那都是絕對心疼女兒的。現在安慶經過一場兵災,自家閨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士紳們自然不肯和佔據了安慶的嶽王會合作。不僅是不肯合作,他們首先就要嶽王會把自家閨女交出來再說。
人民黨撤退速度極快,又帶走了馬營的所有馬匹。當嶽王會得知人民黨的部隊完全撤出安慶的時候,他們只盼著人民黨走的越快越好。掌管安慶的頭幾天,候嶽王會完全沉浸在一種狂喜當中,直到陳獨秀等嶽王會在蕪湖總會的幹部抵達安慶,才算是初步穩住了局面。
在此期間,安慶城中的光復會的革命同志在嶽王會有意的排擠下已經全部撤往了長江南岸的池州。直到三十幾名士紳在大年三十起“拜見”安慶革命政府陳獨秀大帥,詢問自家女兒下落的時候,嶽王會才知道人民黨擄走了二百多號女學生。
陳獨秀立刻派人去追人民黨的部隊,但是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嶽王會從此就陷入了兩難的地步,若是對士紳們照實講,打下安慶的是人民黨,嶽王會在其中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士紳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們從沒有聽說過人民黨這個組織,而且人民黨憑啥打下了安慶之後,立刻撤走,平白把安慶交給嶽王會?普天之下就沒有這個道理。
但關於女學生的事情,嶽王會的確是背了黑鍋。
為了解決這件事,嶽王會不得不派遣石德寬前去人民黨的地盤要人。當然,石德寬作為糾察,一直嚴肅紀律,很是得罪了會黨的首領。把石德寬打發出去也是種考慮。
莫道前路無知己新開始(四十二)
石德寬家族的財力頗為殷實,殷實到能讓石德寬和他堂兄到日本留學的程度。在嶽王會中石德寬擔任“糾察”一職,這個職位需要在各處行走。沒有一個殷實的家產是根本無法承受路途上的諸多耗費。領命帶領一些士紳前去鳳臺縣人民黨那裡要人的任務後,他立刻去見了那幾個士紳家族的人。
這些人裡頭有四十多歲的壯年和二十幾歲的青年,都穿了長衫。見到石德寬這個27歲的青年過來,他們紛紛起身。大家舉止言談還算是客氣,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焦慮和不滿怎麼都隱藏不住。從2月2日安慶發生戰爭,自家女兒失蹤,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些女子的家人多方打聽四處哀求。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個準確的回覆,安慶城現在的主人“嶽王會”派人帶著這些家屬前去領回那些女學生。但是現在帶隊的居然是一個不到30歲的青年,這些人又覺得不安起來。
不過這些女學生的家屬們並不知道,在嶽王會看來,這是一個公認的苦差事,兵荒馬亂的日子,要帶著一票家屬走數百里到鳳臺縣人民黨的地盤去要人,嶽王會里頭沒人肯接這個任務。一直與這些家屬們打交道的嶽王會幹部和石德寬匆匆說了幾句話,把事情推給了石德寬之後就匆匆離開了。這種態度讓這些家屬們更是覺得前途渺茫。當然,如果這些女學生的家屬們知道些內幕,只怕他們就會感到更加絕望。在嶽王會里頭甚至有人提出一個建議,讓反正這些女學生已經被人民黨給綁走了,人民黨肯定會勒索一大筆贖金什麼的。與其讓人民黨勒索贖金,乾脆嶽王會趁著家屬不明情況,先行讓這些人“捐助”一筆革命經費算了。
幸好陳獨秀不糊塗,他對這種建議立刻否決,當眾訓斥了這自作聰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