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西地之時,廣植了許多危險而又可怕的勢力,他們可能會在一夕之間發起顛覆政權的暴動。於我,於蒼王而言,國家才是最可怕而我們又兼顧不到的戰場。而他把國家交託給你,是把整個戰局的關鍵都送到了你的手上。或許我這樣說,會給你增添許多的壓力,這也是陛下不與你說的原因所在。但萱兒,若你能穩定住天朝的局面,那這場戰,我們必勝無疑。我今天告訴你,是因為我也曾是你的老師。如今,我更願意是一個與你並肩作戰的將領,我們有不同的戰場,卻為著同一個目的。”
我深呼吸了口氣,重重地點了幾下頭,“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們的期望。我真的感激你,感激這麼多年,你教給我的一切。謝謝你。”
他沒再說話,我繼續往回走,輕輕的,彷彿聽到他流水一樣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模糊而又真實,“不思量,自難忘,十年生死兩茫茫。”
我的心中一堵,眼眶發熱,再也控制不住地跑了起來。
果然,幾日之後的清晨醒來,我的手沒有摸到他,只有一封信。心中大驚,捏著信就奔下了床,遍尋整個村子都覓不到他的蹤跡。他走了,和聶明燁一起走了,只給我留了這一封信。我有些頹喪地靠在牆上,開啟了信封。
“阿寶,我選擇這樣離去,實在是迫不得已。在彩雲澗平凡而又溫馨的日子,已經拖住了我的鬥志,越發增長了我對你的不捨和眷戀。每與你共度一刻,就恨不得多留在你身邊一天。我不想欺騙於你,明皇的到來,有我的私心。在燕塘關之時,你們站在一起,就是一雙讓旁人豔羨的璧人。時至今日,我也不能把那樣美麗的畫面從腦海中抹去。每當看見你的失神和窘迫,我就心如刀絞,我生怕有一天,你會飛走,不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阿寶,如若說當初我還願意放你走,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走你,不僅僅是因為你是茗昌的母親,更因為你已經成為了我生命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是我拱手河山都不願意失去的妻子。阿寶,你可知,聽到你的那聲相公,我有多麼的滿足。戰場之事,雖風雲變化,但我與明皇相互幫扶,無須掛念。至於帶你來彩雲澗的私心,也有。作為國家的決策者,能正確地頒佈律令,還永遠不夠。你也看到了還農令在這裡的實施情況,我想我不需要告訴你怎麼做,待你回到永昌,就主政吧。泥鰍和王兒都會助你,當然能夠助你的,永遠不止他們。等我回來。夫姜卓於夜。”
這個人!那麼險惡的戰場,只有一句話帶過。我把帶著他氣味的紙頁貼在臉邊,如果昨夜知道他今天就要走,我一定不吵著去睡覺,一定溫柔地待他。況且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見。“狠心的人!不知道我會想你的嗎?至少送你走,我心裡會好受一點呀。”
我想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卷完。
番外統一留到最後再寫吧。煙並不能保證一定會按照親們的要求,面面俱到地都寫出來,但儘量你們要求的人都涉及到。
癥結
我始終沒有在彩雲澗亮明身份,因為這裡太安逸美好,我這樣的身份只會讓質樸的鄉民們驚恐。臨走前,我把一個玉佩壓在炕頭,留了感謝石叔石嬸的字條,獨自離開了這片山明水秀的地方。我想以後的一輩子,我都懷念,這段短暫而又美好的回憶。
我沒有直接返回永昌,而是順道去了龍溪府。龍溪也是昊天的邊城,是浪江流經的五府之一。歷經匪盜,兵亂,長官被屠等等事件,如今的龍溪府頗有當年無冶的影子。街道多凋敝,百姓精神萎靡,商事貿易都不算繁榮,就是龍溪府最繁華的一條街,也比不了昊天最不繁華的小巷。
我走近臨街的一個茶鋪喝茶,聽旁桌的幾個農夫裝扮的中年漢子閒聊。其中一個說,“這朝廷頒佈的還農令是怎麼回事?我去看了看官榜,好像說讓我們自主播種,但我們每年都是按照官府的農時購買種子,這下可不知怎麼辦了。”
另一個說,“對啊對啊,按農時購買種子,官服會給我們一定數額的優待,現在連這優待都沒了。天家到底在想什麼?他們真的明白農耕這回事嘛?”
“就像上回說要仿效無冶,建什麼孤幼院,結果官府的人藉此機會強徵了多少土地?最後建了哪門子的孤幼院?哎,我跟你們說,最近好多人都偷偷地加入了那個斷塵道,說要誅妖妃,保天朝呢。”
最先說話的那個漢子一驚,“斷塵道不是被陛下剷除了嗎?”
“現在世道這麼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陛下去東部打戰了,朝中的事情都是王妃做主,也不知道陛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