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忽殿門外傳來紫蘇的溫婉的聲音,鳳輕歌不由抬起眸。
穆風朝她已拱手,閃身離去。
步凌寒將傅秦翊移到樹邊靠坐在樹旁。看著俊顏微紅。桃花眸緊閉的傅秦翊,清寒的臉上露出難以言明之色。手微微捏緊,又鬆開,轉身離去。
“王夫!”方走到石子路上,兩個提著宮燈宮婢,見著他飛快地低下頭,面露嬌羞。宮中的幾個王夫候選人都是長得極好看的,而這個陛下看中的王夫有種清冷的英氣,是宮中侍婢門喜愛又不敢接近的!
步凌寒微微點頭,忽腳步一頓,瞥了一眼靠坐在樹旁,衣襟半敞的傅秦翊。轉眸看向兩個宮婢,冷冷的聲音帶了絲疲倦:“傅公子喝醉了,你們將他抬回寢宮吧!”
兩個宮婢聞言揚頭看了看靠坐在樹旁,頭髮鬆散慵懶迷濛,敞著衣襟的傅秦翊,臉上嬌羞更甚:“是!”
步凌寒見此,清冽的眸一冷,朝著兩個宮婢一揮手,冷聲道:“算了!不用你們兩個,下去吧!”
見此兩個宮婢不由面面相覷,但王夫的話又不可不聽,只好福身道:“是!”唉,王夫冰冷,脾氣又如此古怪不定,陛下怎麼會喜歡王夫的!兩個宮婢不由搖了搖頭,提著宮燈離去。
步凌寒冷冷地看著倚坐在樹旁傅秦翊,輕哼一聲,轉身亦是離去。多情又負情的禍害,便是讓他吹一宿涼風又何妨?
“陛下,王夫還有一會兒便到!”紫蘇端著合巹酒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了桌案上。
“嗯!”
紫蘇抬眸看著坐在御案上微微出神的鳳輕歌,不由眼眸微閃,遲疑了片刻開口道:“陛下,紫蘇有一事不解!”
鳳輕歌回過神來,淡淡道:“何事?”
“明明那賑災銀不在賈大人手中!那賈文銘怎麼會用那刻特殊印記的賑災銀買東西的?”
未曾想紫蘇要問的是這件事,鳳輕歌不由微微一怔,隨即開口道:“你可還記得,乞巧節那夜,在花滿樓競價為伊的初夜,朕向賈文銘借了幾萬兩銀票?”
“嗯,記得!”紫蘇微微點頭。
“那可還記得朕後來又還了幾萬兩白銀?”
紫蘇不由一怔。
鳳輕歌微微挑唇:“朕記得當初你還問朕,為何要還白銀,而不直接還銀票,這樣還來得方便些!”眼眸輕輕睨向微怔的紫蘇,“你現在可明白為何了?”
紫蘇一震,抬起雙眸看向鳳輕歌,面上掠過驚詫複雜之色:“陛下是說,那時候,陛下還給賈公子的,是……是刻有特殊印記的賑災銀?而陛下從賈府搜出的,作為罪證的賑災銀,便是那時陛下給的?”
那麼這意味著,陛下很早之前就已經預謀這一切了,賈寅滿門抄斬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不管有沒有柳相逼宮,陛下還是會借賑災銀的事,指出賈寅利用職權之便私自挪用國庫銀兩,除了他!而用賈寅頂替柳相逼宮之罪,只是陛下做的一個一石二鳥的改變!
鳳輕歌看著紫蘇驚詫複雜的神色,輕輕站起身來,輕輕挑開幔帳。黑眸微閃,嘴角輕挑:“是!朕很早就撒了一張網,一直等待著時機收網,而那時正合適!”
從將賈寅升為掌控國庫銀兩的太府寺,到借賈文銘銀兩,再到收網。過程不復雜,她所費的心思也並不多。只是要殺雞儆猴,威懾群臣,賈寅滿門抄斬,是不可改弦易轍的,即便死的有很多無辜的人。但這是一個帝王,為掌握鞏固自己的政權,所不得不做的事。優柔寡斷,存著那些所謂的仁心,只會讓她的路更難走,甚至死。手握別人的生死,總比別人握著自己的生死好!
鳳輕歌看著自己纖細白皙的手,眼眸微凝,她這雙手,總算也染上無辜人的血了!
轉眸看向身後的紫蘇:“你可是覺得朕濫殺無辜?”
紫蘇一滯,隨即搖了搖頭:“朝堂上的事,本就關乎生死予奪,關乎權利,紫蘇也不能說什麼!”自她受了樓亦煊的訓練兩年,又轉而進宮在陛下做細作,見過太多官場上的爭鬥了,雲波詭譎的權力之爭,不關乎對錯,只關乎利益。漸漸的,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對是錯。
賈寅做過很多壞事,他死有餘辜。賈寅的妻兒家僕卻是不該死的,可是關乎了權利,人命就那樣微薄了。以逼宮之名除去柳相的臂膀,便必須以逼宮之罪處治,否則,不能立法!
她可以冷眼觀別人的生死,可是,她的血海深仇,卻是不能不報的!紫蘇抑制住微微顫抖得身體,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斂去眸中的仇恨。
鳳輕歌穿著裘衣,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