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避開話題。

“不,寡人要你發誓!”陳桓公堅持,“無論如何,你要忠於太子!”陳佗心中低嘆,只能鄭重起誓:“如五父不忠於太子,必身首異處,子孫流離!”

陳桓公聽罷才舒心喝下湯藥,笑道:“寡人一直信你,何需如此重誓?”

陳佗替王兄蓋好羅衾,從華麗的寢殿退下,卻瞥見柱邊因貪睡而口水氾濫的太子免。這不瞧倒好,越瞧陳佗心內越發憤懣:他和王兄才說幾句話,這個小兒竟睡著了!這小兒平時就對他不放心,時時處處防備著他,以後承襲王位定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裡的。他似乎聽見有個聲音在發狂地吶喊:嫡庶尊卑難道就是天理麼?陳國大好疆域莫非要斷送在這痴呆小兒手中?

他再望向痴睡中的桓公,如此老態龍鍾,如此痴肥迂腐。

陳佗絕望又自憐,這靜悄悄的氣氛也在欺負他,欺負他無人可傾訴。他苦笑著幫王兄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忽然邪念起,惡膽生!

管他什麼誓言,生死誰又看得見?與其抑鬱終生,何不就此一搏!

多年壓抑在心中的卑微促使陳佗爆發,他輕輕拈起枕頭,狠狠地捂住王兄微弱的呼吸,直到榻上的人無力抵抗。他並不驚慌,是的,他有什麼好驚慌的?這一幕,在他夢裡出現了不下百次。他小步挪到太子身側,輕輕解下太子腰間錦帶,對著這個無知的小兒冷笑,利索地將太子縊死於夢中。

眨眼間完結了兩條命,陳佗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憐憫道:“你們可要好生謝我,九州寰宇,幾人能死得如此痛快?”

一夕之間,陳國大事不斷。

陳桓公大喪,太子免自縊,陳佗宣佈繼位。堂下參拜的子躍、子林、杵臼三兄弟滿心狐疑,百味雜陳,卻也說不出什麼。一個月後,宛丘城裡燈火輝煌,陳佗作為新王宴請群臣,舉手投足間盡顯春風得意。有人恭敬,也有人非常不高興,這個人便是公子躍。陳佗的囂張深深刺痛子躍的心,他強忍著怒氣舉起一杯酒敬陳佗:“臣侄恭賀大王。”

陳佗亦早看出子躍的不高興,但為籠絡人心,少不得笑意盈盈將酒痛快飲下。

但不等他的酒入喉,子躍便不懷好意地問道:“侄兒只想問季父,近來可安?”

“費心,大安。”

“果然,作孽多端的人,是什麼都不怕的。不知季父午夜夢迴的時候,可曾見我那可憐的父王與長兄向你索命!您可曾聽見他們夜夜哭泣,邀您共赴黃泉!”

“你!”陳佗氣得臉色發白,一拍桌子,菜餚灑了一地。

“大膽子躍,不容你侮辱國主!”公子杵臼不等陳佗發落,立即讓宮中護衛反剪雙手,任憑二哥公子躍掙扎。

“冉酉大人,我想請教您,忤逆長輩,有悖於新君,該如何處置?”杵臼問司寇冉酉。

冉酉作為前太子的近臣,對陳佗即位當然懷疑,但今日這場鬧劇,他也有點吃不透,只能據實回答:“按律,禁閉三月,絞刑處置。”

杵臼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向陳佗獻媚道:“大王,公子躍以下犯上,請按律責罰,以儆效尤!”

子躍見親弟弟毫無憐憫之心,竟投奔仇人的麾下,惱恨至極,遂在大殿上痛罵開來:“杵臼,你不知廉恥,你可知,父王與長兄就死在這無情無義的陳佗手裡!陳佗,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父王,請念及舊情,饒堂兄不死!”陳佗獨子陳完年方十四,卻最是忠厚寬仁,雖然做了新太子,但仍然極力為堂兄子躍求情。

“你且坐下,寡人自有分寸。”陳佗對處置公子躍無動於衷,卻將鷹一般的眼睛看向自斟自飲的子林。

子林看到叔父的態度,並不驚慌,他飲過一杯酒後,平靜地說:“季父,侄兒文不敵太子賢才,武不及轅濤塗和杵臼勇猛,喜好對望閒雲、風花雪月,於國政來說屬不務正業。哈哈,我這樣的廢人是不堪國主錄用的,不如讓侄兒放逐田野,倒也恰然自樂。”

“你這麼捨得都中繁華?這一去,怕是永遠只能做個匹夫,你可甘心?”陳佗並不完全放心。

“有何不甘心?桑女織,太史卜,什麼樣的人才能做什麼樣的事,讓織布的人來占卜,那才不甘心。侄兒去意已絕,還請季父成全。”

“也罷,留你不住,隨你便罷!”陳佗表面惋惜,內心卻得意不已。真讓三兄弟留在宮中歸附於他,他也未必放心,如今一個即將坐監,一個出城放逐田野,還有一個留著打打下手,自然讓他放心得多。他轉身對司寇冉酉道:“子躍不輔助國主,反倒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