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珏的神器,更是開啟凝天珏秘密的鑰匙!念塵宵能將鬼泣相贈,可見對子流觴是何等情深何等信任,只可惜她參得透高深的武功秘籍,卻看不透人心的複雜險惡。
那日子穆請出鬼泣所使劍招,我之所以覺得眼熟,因為當年念塵宵曾授予子流觴一套劍法,子流觴將招式拆解融合,後創出子家劍法獨步武林。只是那時凝天宮內部大亂,念塵宵身故,再無人識得。
我識得,也是藍沁瑤為找出凝天珏下落居然掘了念塵宵的陵寢,從她的陪葬物中發現流觴劍法。這套劍法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凝聚著一個女人至深的愛戀,以至於她雖因他而死,卻還要將劍譜留在身邊陪她步入輪迴。
子家人雖獲得至寶,卻忌憚凝天宮報復,從不敢將鬼泣示於人前,更不用說人人覬覦的凝天珏,只有每一任閣主才知曉其存在。後來凝天宮被第一山所滅,才漸漸放鬆警惕。不過,子家人雖有凝天珏在手,卻不知其解,鬱悶了一代又一代,想想都解氣。
直至十五年前,子穆的父親子朔辰迷戀上冥教左護法容夙,不惜拋棄妻子,甚至將凝天珏拱手相送只為美人一笑,而那容夙滿腔愛意全系姬玄仰,自然將凝天珏獻給至愛,姬玄仰大喜之下迎娶容夙為妻。子朔辰得知後一病不起,從此瘋瘋癲癲不知所蹤。當時的子穆年幼,他師叔蔣木峰忌憚子穆母親家的勢力,不敢妄動他們母子。只是藏劍閣在蔣木峰的打理下越發不成樣子,直至子穆成人開始接理時藏劍閣已經徒有其表。子穆的外公去世後,蔣木峰無所忌憚,開始動手,不惜聯合冥教,透露鬼泣所在。私底下又花重金蒐羅毒物,藍沁瑤就是這個時候與蔣木峰搭上夥,得知鬼泣的下落……
看著子穆沉靜的睡顏,我思緒紛擾,他這些年一定很累很累吧,居然會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我別過臉去,深吸一口氣,提筆疾書:百年情債累宿怨,物歸原主泯恩仇,三招遺漏今相贈,願君莫恨妾冷情。
念塵宵創流觴劍法時,留有三個破綻,那日子穆對戰姬夜尹也正是由於破綻的存在不能一擊制勝。不過劍譜最後卻有三式化解之法,應當是她臨死前所錄。燭火在風中跳動,我將三式劍訣留書以告,稍微安心。
最快的速度收拾停當,準備跑路。
“稟報閣主!”連戰的聲音陡然響起。
我生生收回邁出的步子,調整聲音,懶懶問道:“何事?”
聽是我的聲音,連戰身形一震,“獨孤公子請閣主小敘。”
“嗯,這麼晚?閣主已睡下了。”我邊說邊解散頭髮,踢掉鞋子,拉開胸口衣襟,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打著呵欠越過屏風。
連戰才見我模樣便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滿臉落寞,慌亂地別開目光,盯著我赤裸的雙腳,“連戰這就去回獨孤公子。”說著走到窗前,行動不似從前那般瀟灑利落,狼狽地躍了出去。
見他走遠,我趕緊梳好頭髮,穿戴完畢,將鬼泣縛在背上。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子穆,微微嘆氣,在生死麵前,任何的不捨留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換做是他,怕只會更狠。
決然躍上窗臺,夜涼如水,風從我的髮間穿過,黑暗如無境的大海,一眼看不到頭,雙腿不可自己的發顫。這個高度,要真摔下去,恐怕得碎成好幾段吧?我像一隻初次離巢的雛鳥,笨拙地起飛,耳畔風聲颯颯,我的身體急速下落。
四肢不聽使喚,內息也不能很好融匯,這一墜便落到第五層樓頂,翻滾幾次,緩衝力道,險些摔出去。左臂脫臼,我強忍住疼痛,爬上樓簷,再次縱身往下,落地之後,提氣狂奔,將已驚動的守備甩在了身後。
穿過豐茂的紅杉林,我以為暫時擺脫追擊,卻聽到身後有人尾隨而至。
玄袍在初晨的薄霧中一起一落,我沒有時間思考他是怎麼追來的,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出藏劍閣地界後,越往西走越是人跡罕至,我趁著天光還暗,躥入林中躲避追擊,我這半吊子輕功能跑這麼遠,已是奇蹟。丹田中早已沸騰一片,當下躲入一個隱蔽的山洞盤腿調息,祈禱能夠逃過此劫。
我的到來驚動了洞中原本的主人,它們緩緩向我聚攏過來,冰涼滑膩,發出滋滋的聲響。我的噁心和恐懼到達極點,冷汗直流卻不敢睜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出聲。
“獨孤公子,您可看清那人?”
“天色太暗,我看得並不真切,但那人確實是從鎖劍樓躍下,身形決計不是子閣主。”獨孤拓篤定地說道。
“連戰,穆怎樣了?”
“回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