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至於為難一個小鬼。”男人語氣有些微惱。
其實方才我譏他偷盜引他不悅,我就知道這男人很不齒這一行徑,如果有其他方法也斷斷不會出此下策。所以,我打算相信他。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信你大叔。”
“大叔?嗯……”男人沉默了。
怎麼?我叫錯了?可他的聲音聽上去挺滄桑的,算了,管他愛不愛聽,“跟我來,能走麼?”
男人點點頭,緊隨我身後。
來到一棵榕樹下,我每次送飯途中會在此歇腳。“那個,大叔,有沒有傢伙借我用一下。”
“你想作甚?”男人的聲音充滿警惕。
“挖坑。”我指著樹下一塊石頭道。
見男人沒反應,我有些生氣,“你應該給我最起碼的信任。”說著蹲下身去,用手刨土。
許是嫌我動作太慢,他也蹲了下來,從靴中抽出一柄匕首遞給我。我切了一聲,接過繼續挖。
掏出布包,開啟,分出一塊遞給他,“這些足夠了吧?”
男人看我的眼神很複雜,他仔細端詳一番,紅石似火,又聞了聞氣味,赤炎石的味道很奇特,想冒充可不容易,確定無誤,收起來。
我將剩下的赤炎石埋了回去,這些是為防潛入赤炎潭的密道被發現而預留的。
“那個,後會無期,慢走不送。”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回走,強壓著撒腿狂奔的衝動,徐徐前進。
回到柴房,稍稍心安,撥出一口氣,汗透衣裳。正準備出去打水,瞥見一個黑影閃過。
什麼狀況?黑影的去向,居然是雲孃的房間。我跟了過去,雲孃的房間離柴房挺近,在院中最偏遠的角落,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呢?
“雲妹子,開開門,我是你謝六哥。”
居然是謝六那隻色鬼,我暗道不好,這廝垂涎雲娘美色可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今天這麼大膽子跑來。
“謝六哥!這大半夜的,有何事?”雲娘儘量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孩子。
“雲妹子,行行好,給哥哥開開門吧,嗝~~”謝六像極了誘哄小白兔開門的大灰狼。聽到酒嗝聲,原來是喝高了,怪不得敢過來騷擾。
過了半天也不見雲娘回話,我想她一定很害怕。
謝六好話說盡,雲娘依舊沒有答話,他惱羞成怒拼命砸門,“你這臭婊子,白日裡拋媚眼勾引人,晚上給爺裝什麼貞節烈女?我呸!誰不知道你那兩個崽子是你在外偷人生的,給你男人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謝六越罵越起勁,一句句不堪入耳。
屋裡傳來哭聲,是兩個孩子嚇醒了。這裡雖然偏僻,但那頭不可能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即使聽到又能怎樣?會有人管麼?到頭來還要指責雲娘不守婦道勾三搭四。我握緊拳頭,不知怎樣才好,謝六終於罵夠,一步三晃地離開。
裡頭的孤兒寡母抱頭痛哭,我悄悄跟上謝六,見他提著褲頭歪歪扭扭靠在牆腳,貌似要小解。聽到水聲,我慢慢靠近,這謝六也是有些三腳貓功夫的,不過他現在酒醉另當別論。
拍拍他的肩膀,他迷迷糊糊轉過臉來,輕輕一吹手中粉末,謝六立時倒地不起。這迷魂散是我平時防身用的,沒想到今天能排上用場。
皎潔的月光兜頭灑落,我居然在做這麼噁心的事情,真是辜負了這大好月色。謝六的褲子沒有提上,他躺在自己的黃尿中睡得正酣。我摸出繡花針,沒有銀針只有用這個代替了,迅速在他的臍下三寸紮了幾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洗了三遍手,我裹進自己的被窩裡伸了個懶腰。這世界雖然沒有偉哥,但是還有其他很多藥物治療不舉,相信謝六接下來的人生,會在不斷嘗試各種治療陽痿的藥物中度過。
唉,我低低嘆了口氣,狠狠團了團自己的被子,悶悶說道:“你怎麼還沒走?”
“我內力聚不起來,已無法下山。”大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賴上我了,他出不去,我也別想好過。
很好,正合我意,但我還是裝作苦大仇深的樣子,巴不得他趕緊滾蛋。
他靠在草垛旁,面巾沒有取下,藉著月光我看見了他的眼,深邃沉靜,如磁石般吸引著我。好在我處在陰影中,他看不到我眼中的迷醉。
我訕訕一笑,“其實你我來此目的相同,只不過你會武功,飛進來,而我,不會武功,只有把自己賣進來了。”
“赤炎石既然到手,為何不離開?”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