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不會知道的是,鳳吟就是在忘憂這般勸阻下才終於下決心留住腹中胎兒。或許有一天,她會正正真真愛上水煙,與他攜手白頭,但卻不是現在。而忘憂沒有告訴鳳吟的是,水煙打算帶她遠離棲鳳隱姓埋名,平凡一生。
就這樣,忘憂促成了一樁姻緣。在她看來,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水煙,也許有一天,你可以從鳳吟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希望你的愛可以贏得她的心,也希望你的愛,足夠寬容。後半句話,忘憂留在了心裡。
忘憂的話讓水煙陷入沉思,“或許,我該謝謝你。”他看了看忘憂,欲言又止,走之前才下足決心開口:“忘憂姑娘,無論主子他做了多少錯事,傷害了多少人,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你。”
最後一句話,令忘憂愣在當場,其中所包含的訊息太多太多。“我也是受害者麼?他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忘憂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到一陣暈眩。
水煙與鳳吟成親當日,鳳吟哭了,忘憂知道,她的眼淚可不是因為喜極而泣,而是正正真真的傷心悲涼。她想象中的婚禮,應當是十里紅妝,賓客盈門,而不是這般的簡陋和冷清吧?看著新人被送入洞房,忘憂暗自嘆息,一杯接一杯的烈酒灌入口中。
“園主~~不是紅綃多嘴,你這個樣子叫人瞧在眼中,都以為新郎是你的心上人呢!”紅綃搶過酒壺,不准她再飲。
“紅綃,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感情需要試煉,可是用一場婚姻去試,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錯?何錯之有?鳳吟都已經懷有水煙骨肉,不嫁他還能嫁誰?園主,鳳吟出身武林名門,貞潔操守可是從小被耳提面命的,我敢說,依她現下處境,可找不到比水煙更好的男人了!”紅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大意便是女子生來命苦,即便身在江湖也不比尋常人自由多少。女子不論怎樣,嫁人才是正經,即便是淪落風塵,不也總盼著能有個不嫌棄的與之共老麼?
紅綃這一番說辭,讓忘憂心頭好受不少,赫然驚覺,原來自己的思維方式與他們之間,是橫亙著時間和空間的巨大鴻溝的。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不論姬夜尹、子穆、董玉痕,抑或其他人,至始至終都不曾理解過自己的想法?還是自己從來不曾對他們袒露過心中所想?
“不是不想,是我不敢,不敢啊!”忘憂捂著臉,悶悶自語:“倘若我對他們說,我愛他的霸道娟狂,也愛他的成熟穩健,還貪戀他的善解人意,更會對他的明澈純淨心生疼惜……會不會被罵無恥淫蕩,然後捉去浸豬籠呢?”
“——浸豬籠倒不至於,揉碎一眾男兒的滿腔痴心倒是真的。”
忘憂迷迷糊糊看向來人,“嘖,紅綃,我真醉了,居然看到霓裳。嗷——她掐我!她居然掐我,好痛喔!”忘憂齜牙咧嘴。
“唉……兩年未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德行?”霓裳命紅綃拿來醒酒湯,“乖,張嘴,喝了。”
“嗚嗚……霓裳?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嗚嗚……我好想你哦”忘憂撲到她懷中又哭又笑。
“好了,快清醒清醒,我好容易脫身一趟,你便這麼款待我?”霓裳將晃晃悠悠的忘憂扶住,躍上樓頂。
忘憂被冷風一吹,清醒不少,甩了甩腦袋:“霓裳,你從青州過來的麼?我真的好想你,當初一別,還真怕見不到你了呢!”
“我前些日子在花滿樓聽說白帝城來了貴客求醫,君氏姐弟廢寢忘食、衣不解帶地伺候,我想能讓君無邪那小子如此上心的,八成就是你。誰曉得趕過去卻撲了一空,趁著近來夜君看我看得松,便一路尋來。一來以作探望,二來是想提醒你,夜君最近動作頻繁,應當是有所察覺,你可要做好應對之策,咱們雖然掌了靈通閣,可閻羅殿還在他手上,他若想報復,憑手下四名金牌都夠咱喝一壺的,更何況還有……”
“霓裳,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有應對之策,就是你,我很擔心,他會對你不利。”忘憂緊握住霓裳雙手,“對我而言,什麼復仇大計,都不如親人朋友來得重要。當初,你我是迫不得已,現下形勢起了變化,我完全有能力與夜君對抗,我實在不想你再冒險。”
“忘憂,別那麼看得起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可不全是為你。我只想讓他痛苦,讓他一無所有!”霓裳陰狠的神色,叫忘憂微愕。
看到忘憂眼中的驚訝,她輕笑道:“怎麼?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我就是個睚眥必報,心胸狹窄的女人,我曾經那麼那麼愛他,為他付出一切,而他……都不曾回頭看我一眼……可笑的是,他竟為一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