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拓沒想到我會發起攻擊,遲疑片刻才追上。他的輕功比我好太多,不多時便只有咫尺之距,他陡然發力,躍到我上方,我只覺眼前一花便已被他阻住去路。
殺氣驟顯,獨孤拓滿臉寒霜。我放棄硬拼的打算,作勢欲解肩上揹帶,“休傷我性命,給你便是!”說著擲出一物,獨孤拓卻未上當,冰玄出鞘,將我丟出的五步蛇斬做兩截。
我趁機脫身,沒命地狂奔。在他快要追上時,又從口袋裡掏出毒蛇向他擲去,但很快我的蛇蛇丟完,獨孤拓還在窮追不捨。這一回,他招招狠辣,毫不容情。我身上血痕越來越多,皆是被他劍氣所傷。
“鐺——”我抽出鬼泣接了他一劍,被震得退後數步,撞在樹上。
獨孤拓盯著冰玄上的缺口,滿眼不可置信。
瞧他模樣我恍然笑道:“獨孤拓,你連我拿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搶?!”
“鬼泣!”獨孤拓語氣中驚詫難掩。
打是打不過,只得攻心為上,我道:“你母親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眸中怒氣驟顯:“你想說什麼?!”
“獨孤拓,你何以能認出鬼泣?難道不是藍沁瑜告訴你的?”我一面與他周旋,一面思考脫身之法。
“藍沁瑜?”獨孤拓的目光中滿是迷惑。
我再接再厲,“獨孤拓,你不妨查查藍沁瑜與凝天宮的過往,有許多事可是相當有趣呢。至於我手中這柄劍,本就是物歸原主,我可是它的合法繼承者。”
獨孤拓冷冷一笑:“花言巧語!”
“獨孤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我實在搞不明白,這廝什麼狀況都沒弄明白,居然就追著我跑了這麼遠。
“無冤無仇?你這女子忘性好大。”獨孤拓說著便又向我逼近幾步,“今日你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死在我的劍下!”
虎口還在淌血,逃了一天腹中空空,只能勉強支撐,若是他此時強攻,我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還有第三條路呢?”我瞟了眼裂谷對面瘴氣環繞的密林。“獨孤拓,有本事就追進來!”我高叫一聲運氣飛身,險險落到對面裂谷凸起的山石上,碎石滾落,我掛在崖邊,腳下山風打著旋渦呼嘯盤旋。
獨孤拓站在對面,毫無表情地看著我艱難攀爬,尖利的石頭割破我的雙手和膝蓋,鮮血長流,我顧不得疼痛,死死攀住崖邊的樹根,一點點往上挪動,終於脫離危險,跪在地上氣喘如牛,平復死裡逃生的驚懼。
他雙足一點,輕巧地躍過來,站在我面前,眉頭緊鎖,不知所思。
我已經顧不上其他,只想著能再喘上幾口氣也是好的。
他的劍尖指著我的喉頭,略有遲疑。
“咳咳……怎麼了獨孤拓?下不去手?”我擦乾淨嘴角殘血,笑問。
我的笑激怒了他,他手上青筋暴起,“我怕髒了我的劍!”
用手指輕輕撥開他的劍尖,我以鬼泣當拐支撐自己站起身來。他眼中的遲疑讓我看到了生機。
獨孤拓盯著我:“你可知此林通往何處?”
“當然知道。”我低笑出聲。
“那你還往裡跑?”獨孤拓對我的自尋死路很是不解。
我並不答話,一瘸一拐繼續往前。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獨孤拓在我身後喊道。
“倘若你想在我背後出劍,請便。”我並未回頭,吃定他會遵循所謂的江湖道義,許多事,他不屑為之。
身後的腳步聲終於消失,暮色臨近,他的玄袍與濃霧融為一體,我已看不真切。
腐臭的氣味越來越重,似曾相識,我當年被藍沁瑤帶離的時候,可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會回返。
死谷,還沒有人可以在裡面活過三天,不要說遍地毒物,單說漂浮在空氣中的瘴氣已足夠一般人死上幾回。
凝天珏是世間罕有的闢毒聖物,我當年也正是有它在身,才沒有即刻斃命。神功之所以絕世,果真不是那麼容易練的,必須在修習時將凝天珏貼身佩戴,才能煉成百毒不侵之軀,而百毒不侵僅僅是個開始。是世人太想當然?還是凝天宮歷任宮主太狡猾?我失笑。
天光越來越暗,很快我便不能視物,四周靜極,我耳中除了自己心跳就是吞嚥吐沫的聲音。
忽然間有異響傳來,“嗯……嘶……”細不可聞,似是人聲!我停下腳步,仔細辨別著聲音的方位。
黑暗中,我看到草叢中人的輪廓,濃重的雄黃味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