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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唐沒有被自己“威武”的形象嚇倒,不是很滿意。“若不是十三哥要親自出來調教你,我今日便把你丟下這水塘餵魚!”

李唐輕蔑地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那男子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來,遞給李唐道:“這個你拿著!”轉身而去。

李唐開啟那張紙,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很快會再見的!”

幾個潦草而不失勁力的字的後面還畫了一張笑臉。李唐見了,眼前不由浮現出方臘那張黑臉,好像就在這張紙上,對著自己“嘿嘿”冷笑哩!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這次這件小小的案子,知州相公辦理起來卻格外用心,只幾天時間,吳家的賠銀還有耕牛就落實了。李唐見了,心下也就略略寬了下來。

時下已經漸漸進入了冬季,朔風一日緊似一日,而人們的衣衫也是一日厚似一日。

這一日,朔風尤其凜冽,吹在林間光禿禿的樹幹上,發出一陣“劈啪”之聲。大地在烏雲的籠罩之下,雖然還沒有到定昏時分,但天色已經陰沉得可怕,十步之外,就難以識人了。

李家的家主李故此時正站在自家的庭院裡,抬頭仰望著天空。忽然,他轉過頭來,對著身後一名小廝問道:“既然家中有事,你明日就起身回家吧,不過,臨走之前總該對大郎說一聲。對了,大郎還沒有回來嗎?這都要下雪了!”

這小廝便是李響,聞言連忙上前稟道:“告防禦,想是去東山觀了,沒有讓奴才跟著,現在還沒有回來。”

李故雖然現在已經年近五十,但攻書半生,卻未能博得一個功名,最終還是靠著殷實的家底,捐了個歙州防禦使,所以大家都稱他作“防禦”。

宋朝“防禦”和“員外”“朝奉”等都是對一般富家翁的稱呼,但李故這個“防禦”卻是實實在在的花了銀子買來的。

李故聞言,揪然不樂,沉聲說道:“你去路上接一下。記得提醒一下他,今夜還有家祭,遲到了仔細他的皮毛!”

李響暗暗吐了一下舌頭,應了一聲,攏了攏衣角,小跑著出門而去。

李響的身影剛從門邊消失,忽聽一陣輕微的“撲哧”聲傳來,李故定睛一看,卻是一直雪白的信鴿停在了前面的臘梅樹上,枝葉被它一壓,頓時便上下搖曳起來。

李故眼神一動,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了一遍,確定四周沒人之後才快速地走過去抓住信鴿。就著夜色,李故開啟綁在信鴿腳掌上的一張小紙條一看,頓時變了顏色。

半晌,他才摸出火摺子將那張紙條點燃。

看著那張忽燁忽黯的火光,李故喃喃地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也好,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

而此時五里外東山觀,李唐正和東山觀的觀主守善相對而坐,聽著守善洋洋的高談闊論。

守善道士所講的當然不是什麼道家的坐忘無己這些理論,而是岐黃之術。而我們的新科舉人公李唐看起來也對什麼道儒之學並不感興趣,他結交守善道士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和他討教醫藥上的學問。

正說得高興的時候,守善道士停住了嘴,赧然一笑,道:“看我老道這囉嗦的,都忘了時辰了,我看今天這朔風吹得厲害,今夜必下大雪,小官人還是早點回去吧!”

李唐倏忽站起身來,一拍腦袋說道:“虧得道長提醒,今天家裡確實有事,這就告辭了!”說著,也不等守善起身相送,轉身便出了觀門。

守善道士還在若有所思地看著李唐遠去的背影。忽然,珠簾聲起,簾後轉出一個四十餘歲歲上下的男子來,相貌堂堂,寬肩闊腹,一身富態,臉上總是掛著一副若有若無的笑臉,徑直來到李唐剛剛坐過的位置坐下。

“已經兩年了吧,你如今應該能完全分辨出這個人身上的氣息了吧!”那男子率先開口說道。

“恩相請放心,兩年以來,貧道一直不敢怠慢。況且這個李小官人身上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赤子之氣,也就是道家所謂‘陽氣’,比一般人又自好識別不少,只要是在百里以內,不論他走到什麼地方,貧道自信就一定能把他找出來!”

守善老道此刻已經不復剛才那副恬淡的樣子,他的臉上滿是肅然之色,因為坐在他面前的恰是本州的通判陳信愚。

“很好!”陳信愚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天下太平乃是人望所聚,只是山中本無煩惱,奈何花木動情!”

守善雖然滿心茫然,但也不得不幹巴巴地賠笑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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