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差點忘記,今天十一月一號,極光的第二首要出來了!”
曾有媒體做過調查,《天罰》在學生中接受度最高的,竟然不是高階教育學校,而是中學的學生。
位於中級教育時期的學生,雖是躁動的年紀,卻沒有高等階段學校學生觸及社會邊緣的浮躁,也是一個心理比較敏感的時期,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更容易被調動情緒。
十一月一日,早八點,《百年滅世》第二樂章於網路平臺釋出。
一開始影像的整體色調就是偏灰暗的,但畫面卻很清晰。食堂的這面螢幕夠大,放映裝置等硬體設施都是每個學校的招生廣告,質量自然不會差。
與畫面同時出現的,是緊張、惶恐不安情緒基調的樂聲。
一段持續的低音和重複的節奏,搭配著電子音樂不那麼和諧悅耳的音色,漸強的壓迫感襲來。
從傳統的音樂審美來看,電子樂聲減弱了歌曲的音樂性,令音樂與音響的界限變得模糊,但卻增強了音樂的感官刺激,帶給聽眾一種好奇又有些忐忑的感覺。人的靈魂都彷彿在音樂中與末世的大地進行交流。
百年滅世,影像中那段源於現實卻又非現實的時空。
第二樂章,方召使用了更多的電子元素。
如果說,第一樂章是電子樂配合管絃樂而打造的成功,那麼,第二樂章中,電子樂聲已經完全融入進樂曲中。
人類社會發展到如今的資訊時代,生活水平與精神狀態相比起末世前,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資訊時代,科技高度發展,機械自動化和人工智慧已經是生活中的常見物,而伴隨著這些的,則是各種屬於機械電子的聲音,這種聲音充斥著新世紀的生活,人們對之早已習慣。
而新世紀音樂,則對此加以利用,納入音樂的素材。人的審美在變化,喜好風格在變化,所謂的流行也在變化。
電子音樂,產生了更多的音色、音響,相比起傳統樂器,電子元素更能反映這個時代,也更容易被人們接受。
所以,新世紀的樂曲創作者們,要麼全部使用電子素材,要麼用傳統樂器配合電子樂。入鄉隨俗,方召吸納了這些新的東西放進自己的作品中,將帶著金屬感和電子感的音響聲融入音樂,畢竟,跨越年代太久的樂風,未必能輕易被大眾接受。
第一樂章《天罰》在很多人聽來,就帶著一種另類古典的樂風,恰如其分的新穎會吸引人。但若是太過了,就會被排斥。
齊安市第一中學北角食堂內,原本喧鬧的聲音稍小了一些,更多的人注意到大螢幕上的影像。
因為食堂總是喧鬧的,所以音響裝置播放的聲音也更大,喧鬧聲一小,樂曲的聲音也更明顯了。
影像中陰沉的天空有雨水滴落,遍地瘡痍的影像畫面背後,低音提琴的旋律帶著一點抒情的性質,奏響的號音顯得哀婉、悠長,透著深深的無奈感,似乎又夾雜著悲壯與蒼涼的感覺。
選擇離開故土,尋找新的生存點的樹人們,期待被一次次的現實擊碎。世界到處都是危機,不知道到底哪裡才安全,也不知道世間是否還有一片寧和之地供他們生存。
一起離開故地的同伴,或者病亡,或被那些病變的猛獸們撕咬致死,樹群傷痕累累,裡外都瀰漫著失望、厭倦與頹廢。
對他們來說,生命已經處於低谷,原本尋找新生地的信念在殘酷的現實之下放棄抵抗,長期的恐懼感和無奈感已經快要將他們的意識吞噬。
古典風格的失落、麻木的樂調,傳遞著絕望與恐怖的情緒。低沉的和聲在有些陰暗的管絃樂襯托下,步步緊逼。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語,“看到了嗎?”
和聲低低的吟唱,帶著危機暗湧的張力,講訴末世的冰冷無情與眾生的無力哀嚎。
樹群最前方的那個身影,身上也有很多傷痕,枝條上都帶著明顯的抓痕和斷口,樹枝上捲起的綠葉也變得稀疏,非常狼狽。
前方,是一個山坡,山坡上活動著一些充滿了血腥邪惡的狂獸的身影。
後方,是已經被殘酷現實重創的族群。
顏色濃重的影像背後,是低音絃樂迴旋婉轉的嘆息,似乎一切都將在這聲音中結束一樣。
你看,世界都這樣了,沒救了,放棄吧,別再往前走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祈禱自己的運氣能夠支撐足夠長的時間,活一天,是一天。
超現實風格的畫面,與管絃樂和電子樂糅合在一起,造成一種宏大的荒誕感,帶著反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