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然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他們一起當嚮導,帶領吳解和蕭布衣前往遺蹟,然後再自己打個痛快。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路上蕭布衣見二人都有些悶悶不樂,笑著勸道,“至少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將來再打嘛。”
他的話說得很在理,不過見摩漠達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聽荷呵從鼻子裡面哼出的冷笑,就知道二人完全沒把他的勸說聽進去,甚或起了反效果。
“唉!他們怎麼就這麼急著想要殺個你死我活呢?”蕭布衣搖搖頭,鬱悶地嘆道,“我看他們的面相,乃是糾纏相殺生死相連的模樣,非得這麼打下去的話,結果多半要同歸於盡啊!”
“你為什麼不看看自己的頭髮呢?”吳解淡淡地說,“你的頭髮好像又白了幾根。”
蕭布衣一愣,立刻閉上了嘴巴。
沙漠中的旅行是很枯燥的,而他們又必須對照天上的星星確定方向,一路上晝伏夜行,終於在五天之後,他們看到了茫茫沙海中的那片廢墟。
曾經盛極一時的古城已經化作了無數的殘垣斷壁,而布衣神相的傳承之地,就在這片廢墟之中
第十四章廢墟之中
漫漫黃沙,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邊,頭頂蔚藍,腳下灰黃,往遠處看去,蔚藍漸漸變白,灰黃也漸漸變白,到最後天的白和沙的白連成一片,再也看不清哪裡是天,那裡是沙。
蕭布衣站在廢墟之中殘留的最高建築物頂上極目遠望,將整個廢墟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
斷壁殘垣連成一片,碎石瓦礫層層疊疊,看不出任何特別的東西。
彷彿有一副名為“時間”的畫卷在他們面前展開,但這副畫面之中卻找不到有任何能夠**於時間的東西。
感覺上就算這裡曾經有過什麼巧妙的機關陣法,現在也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失去了力量,湮沒在歲月的長河中,和這片廢墟融為一體了。
蕭布衣的臉色很難看,從他抵達這裡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不怎麼好看,而且越來越糟糕。
他在古城中奔跑,間或停下,搜尋翻找每一處他覺得可能是傳承之地的廢墟;他駕著法器騰上天空,在古城上空一圈圈飛行,仔細地檢視地面上每一條街道和每一堵牆壁的軌跡,揣測是否有什麼陣法;他還將法力毫無節制地散佈出去,希望用布衣神相一派獨有的法力來喚醒沉睡的機關。
但他一無所獲,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最後他只能站在一座倒塌了大半的塔頂上,茫然地注視著整個廢墟。
“究竟在哪裡?”他自言自語,神情中充滿了擔憂和痛苦,“難道說真的已經不在了?”
吳解並沒有跟他一起行動,而是站在廢墟外面,安心等待他找到傳承之地。
“你不去幫幫忙嗎?”摩漠達低聲問,“雖然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麼,但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來得快吧。”
“我不方便插手,那是他師門選拔弟子的考驗。”吳解搖搖頭,反問,“你不是在路上一直嘟嚷著想要早點去九州投奔真言宗嗎?怎麼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想通了。只要跟著你們,她就沒辦法動手殺我。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好好休息休息呢?”來自西方的大和尚擺出了一副無賴嘴臉,“如果我現在離開,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追殺。那麼我為什麼要走呢?”
吳解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他並不喜歡這種被利用的感覺,但想起蕭布衣給這兩個人看相的結果,就把心裡的不愉快都給壓了下去。
相見就是有緣,他跟這兩個人無冤無仇,自然樂於見到二人化干戈為玉帛。
或者最起碼,他不想讓這兩個人就那麼糊里糊塗地在糾纏和廝殺中死去。
修士追逐的是長生不朽,就那麼死掉的話,大家為之奮鬥的東西,一直追逐的夢想,不就變成笑話了嗎?
他沒有開口,不遠處的女刺客也沒有。
她坐在一塊石頭下面的陰影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死掉了似的。但誰都知道,她只是在休息,讓自己始終保持最佳的狀態,以便迎接戰鬥。
作為一個隨時準備戰鬥,甚至可能隨時準備去死的戰士,她不會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聊的對話上。
吳解又等了一段時間,蕭布衣還是在塔頂上仔細觀望,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或者說,還在一無所獲。
於是他搖搖頭,找了陰影坐下,拿出竹筒來喝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