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面容俊秀的年輕人排眾而出,語氣彬彬有禮:“在下埃斯波西託家族少子多納特羅,忝為聖城格里高利聖歌隊成員。
可否有幸向您討教?”
“……”
葉清玄沉默,回頭,看向遠處端著熱咖啡看戲的狼笛。
狼笛無奈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我建議你最好快點。”
他扭頭看向窗外,遠處漸漸向中央聖堂匯聚過來的人流,那一個個快步衝向二樓的樂師,便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喔,萬人空巷啊,聖城動物園裡的黑白熊都沒享受過你這種待遇……”
葉清玄的神情頓時越發的難看。
“找到了!他就在這兒!”
樓梯下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很快一個個樂師就衝了上來,還沒上樓,聲音就已經響起:“寒鴉學派首席撒納爾多向葉先生討教!”
“葉先生,在下山中學派首席威爾,特來討教。”
“葉清玄在哪兒?”粗豪的聲音喊:“古德曼學派拉夫特,向你挑戰。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逃!”
“葉先生,在下聖城三一學院教授賽羅拉斯,有幾個解譯方面的問題,還請您見教。”
“在下……”
“……巖鐵學院代表……”
“首席樂師……”
“高加索冰風學派……”
“金雀花樂師團……”
“……”
一群又一群的樂師衝上來,將整個走廊堵的水洩不通。呼吸急促、眼睛通紅,宛如一群發情的公牛一般地盯著葉清玄。
就像是盯著一塊會走路的墊腳石,揚名立萬的入場券。
自然,藉口也五花八門。
有請教、有切磋,還有挑戰,甚至還有人要給某個葉清玄都記不住的名字來報仇……謙虛或者是傲慢,信心十足或者笑容神秘,不一而足。
葉清玄靜靜地看著面前湧動的人頭,那些陌生的面孔洋溢著鬥志,簡直莫名其妙。
他煩躁地皺起了眉頭,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且慢!”
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人群中,最先來的那個年輕人,多納特羅站了出來,攔在眾人的前方,揚聲說道:
“諸位,我知道大家想要見識葉先生的風采,但這麼多人恐怕葉先生不論如何都忙不過來,而且傳揚出去,讓別人說我們聖城的人不知禮數。”
他停頓了一下,肅聲說道:“不如,我們選出幾位代表來,於葉先生討教樂理,如何?三局兩勝,想必葉大師也不會拒絕我們的拳拳盛意。”
“不錯!”
“我同意!”
轉眼間,那些樂師紛紛稱是,心悅誠服,絲毫不見剛才群情洶湧的熱切摸樣,就連葉清玄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才怪!
從一群人輪番挑戰,變成三局兩勝,看似自己佔了便宜,但看他們的拙劣演技就知道,這根本是早有預謀。
而且自己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什麼決鬥。
這群混賬想要藉著人多勢眾來壓自己。
葉清玄的表情越發的難看起來。
回頭,他看向狼笛,絲毫不掩飾自己說話的聲音:“聖城的樂師難道都是這鬼樣子?”
“部分吧。”
狼笛吹著熱咖啡,斜眼看了看那群傢伙,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群傢伙都是在各地混得不怎麼樣,花來聖城深造混履歷的,手裡大多數都有錢,但本事稀鬆,整天呼朋喚友,聲勢雄壯,但其實真正厲害的樂師根本看他們不上眼,懶得理會。
他們沒有存在感,只好天天抨擊聖城政治、各大家族,仗著自己樂師的身份就肆無忌憚,抱團鬧事,看不慣的人又拿他們沒辦法……”
他停頓了一下,怪笑起來:“嘿嘿,小葉子,有人看你不爽,想要給你上眼藥呢。”
“為什麼?”
“因為你名氣比他們大啊。”
狼笛一臉理直氣壯地說道:“難道這還不夠麼?”
葉清玄無言以對。
這已經夠了,足夠了,在某些渴求名利多年卻絲毫未能有任何建樹的人看來,自己的存在,現實眼中釘肉中刺。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然不會缺小人。
聽到了狼笛的聲音,多納特羅的眼神頓時難看起來,可很快,便恢復了謙虛熱誠的樣子,帶著微笑。
有恃無恐。
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