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用凝神鏡照過我……”溫故想自己竟然如此輕信旁人,不由羞慚。
“凝魂鏡的確是抵抗碎魂洞的法器,但它本身可以迷人心智。”
“那你呢?”溫故道,“為何不懼碎魂洞?”
盛文昭說:“山主教了我一套魂修的功法,可以抵抗碎魂洞,我已有小成。”
這樣說來,山主罵他的話倒也不錯。溫故沒了聲。
盛文昭嘴唇動了動,想解釋點什麼,卻又不想說的太多,思量來思量去,拖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話題已經擱淺,再提起反倒沒意思,乾脆盤膝練功。
兩人靜坐了半個時辰,盛文昭打坐醒來,動了動身體,發現傷勢好轉許多,才道:“他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
溫故道:“你知道怎麼出去?”
盛文昭道:“碎魂洞每月十五就會開啟通道,我附身在魂器上進來的。”
“你為何要進來?”他不信碎魂洞這樣的地方會上世界地圖,盛文昭知道每月十五又知道附身魂器,一定刻意準備好的。可是歸魂境裡有什麼令他圖謀?
盛文昭冷冰冰地說:“和你沒關係。”
突然翻臉的態度讓溫故微微一怔,記得上次他翻臉似乎是為了……“和呂恆有關?”他盯著盛文昭,果然從他臉上找到了一絲不自在。
盛文昭刀子般的目光刷刷刷地劃了三刀:“我警告過你,不許你再和他糾纏。”
“為何?”兩人暫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眼刀子又沒什麼實質傷害,溫故老神在在。
盛文昭道:“像他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朋友。”
說到呂恆的過去,溫故也無話可辯解。
盛文昭見他不說話,心裡痛快了:“他這樣的人,本該活在無限的悔恨之中,日日夜夜飽受煎熬!飛昇成仙又如何?做下的罪孽,他就算是死,不,就算是魂飛魄散也難以消除!”
溫故見他雙眼發紅,忙道:“冷靜,我教你一套清心咒……”看來回去要把清心咒批次印刷了。
盛文昭突然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個搖蠱狀的東西,往地上狠狠一摔,那東西撞在地上,滾了幾圈,到溫故的腳邊,卻絲毫未損。
溫故伸手去拿,又被盛文昭搶了回去。
盛文昭抓著搖蠱,用力地往地上砸,瘋狂的模樣,與喬奣有的一拼。
溫故舔了舔嘴唇,腦海中浮現仲世煌生氣時的模樣。都是生氣,仲世煌生氣就要帥氣得多,砸東西也比他砸得好看。想著想著,他又萎了。碎魂洞如此古怪,能夠順利出去還未可知。
盛文昭砸了半天,停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搖蠱,半天才道:“你說,他殺了這麼多人,怎麼敢心安理得地活著?”
溫故道:“他舊時的事,我委實不知,也不知他如何想。不過我認識的呂恆,為人謙和,待人和善,他為你辦喜宴的那次,是真心的,他真心希望你們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真心……”盛文昭低頭,一張臉皺在一起,恨聲道,“我這一生註定活在仇恨當中,每當我與雨馨在一起,腦海中想的都是當年他殺進喜堂,血流成河的情景!你要我們怎麼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你告訴我啊!”
溫故無話可說。
盛文昭又說:“你知道雨馨怎麼死的嗎?我入了魔道,修煉的時候會產生魔氣,她受影響,病死了。我走上這條路,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如果回頭,對不起更多人。”
溫故知道他鑽進牛角尖出不來,勸是白勸,仍忍不住說:“你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呂恆前世欠下的孽債自有人追償。”他是蒼天衙的人,知道天道執行的規律,倒是敢這麼說。
盛文昭道:“若能追償,他怎麼當的神仙?”
溫故語塞。他相信呂恆飛昇必有緣故,卻不知道是何緣故。
“你看,要報仇,只能靠自己。”最後兩字被一陣孟飛吹散,盛文昭吃了一口風,眼睛一瞪,站了起來。
溫故見他一臉警惕,不敢怠慢,跟著站起。
“到時間了。”他說。
溫故道:“你是說碎魂洞開的時間?”
盛文昭拿著那個“搖蠱”:“等我說走的時候,你就附身在這個魂器上。”
溫故驚訝地看他。
盛文昭道:“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當然要互相幫助。”
溫故十分感動:“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盛文昭撇撇嘴角,神色卻沒他那麼樂觀。他與山主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