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紅衣的小孩。
衛靜知道自己在作夢,但這個夢境太真實也太熟悉了。
又是那個小孩,一樣看不清五官,但這一回她知道是個女孩,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小孩的性別。
小女孩已學會走路,正在跟她玩,玩得很開心。
「嘻嘻嘻——」小女孩不停的笑。「這裡這裡,來哦~」她在院子裡跑來跑去,讓衛靜追得疲於奔命。
「小心一點,不要受傷了!」她追得氣喘吁吁,無可奈何地對孩子說。
她不知道這個小女孩是什麼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只知道在這個夢境裡,這個小女孩對她來說很重要。
在這個夢中,她不能沒有她,重要到她願意放下未澆完水的花兒,任憑花兒枯萎凋謝,仍待在小女孩身旁,跟她一起玩。
「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她幫小女孩梳髮辮,情難自禁的要求。
紅衣小孩快樂的哼著歌,滿足的玩著垂在兩肩的髮辮,開心的笑著對她說——
「鈴鈴鈴鈐鈴——」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驚醒了夢中的衛靜,她猛然睜眼,心漏跳一拍。
她沒有等到小女孩告訴她答案,就醒了,伸手在床頭櫃上翻找,摸到了她的手機。
看見來電顯示,她微笑著按下通話鍵。「喂?」
「媽咪!你快回來,嗚~」一接起電話,就是單懿慈哽咽的哭訴。「爸爸好討厭,媽咪做給我的裙裙壞掉了,都是爸爸啦,嗚嗚嗚……」
「懿懿,你乖哦……」衛靜拿著話筒躺回床上,柔聲安撫被粗魯父親氣哭的小女生,承諾再做一條漂亮的裙子給她,才讓小女孩止住哭泣。
然後電話轉到了某人手上。
「衛小姐,你擅離職守!」單天齊的聲音聽起來一個頭兩個大。
「噗——」躲在被窩裡,衛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來,這男人被女兒整慘了。
聽見她笑得誇張,單天齊無語地抬頭看天花板,最終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回來?」他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問一下,問一下而已!
「嗯……過兩天吧。」她語氣不確定,起床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人工造景。
湖光山色,氣派非凡,現在她正在上海探望在上海定居的母親,一口氣把年假休光。
好吧,她是故意的,誰叫這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她只好用這種方式,聊勝於無的反擊一下,也算是女人的小小心機——拉開一點距離,讓他更迷戀她、不能沒有她。
「還過兩天?」他明顯對她這個決定很不滿意。
「我休假呀,單先生。」衛靜語氣雲淡風輕。「我的年假還沒休完呢。」
「靜……」單天齊索著該怎麼說才能把她拐回來。
甜言蜜語他說不出口,又希望她是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明知她愛小孩卻還拿小孩當藉口,她一定覺得他追求的方式很爛。
但,這是最好最快的方法,他想了很久很久,還是覺得,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開口說想要。
「快點回來吧,我很想念你。」
衛靜感覺到自己原本想刁難一下的堅持,瞬間潰堤。
可惡!向來不假辭色,不會甜言蜜語,表情永遠撲克臉的單天齊說想念她……嘖,這個男人怎麼老愛用苦肉計?
「小靜,你醒了?」外頭傳來聲音,是母親在喊她。
「我考慮考慮,我媽在叫我了,晚點再說。」她狠下心不給答覆,匆匆掛上電話,朗聲回答,「媽,我醒了。」
環視她所住的房間,古意盎然,連睡的床都是數十年的黑檀木古董床,房內一桌一椅皆古色古香。
但這裡卻有十分先進現代的衛浴裝置,傳統和現代的結合,看似不協調卻又奇異的融合。
她進入小浴室梳洗,換下睡衣,走出房門。
尋著食物香氣走到院子,方桌上已擺滿一桌小點心,是她愛吃的港式燒賣,母親特地為她做的。
「媽,原來你昨天就在忙這個?」她沒好氣地笑,走到桌前坐下,與母親隔著一張桌子和好菜面對面。
她年過半百的母親現今在上海定居,幫富太太燒菜燒了二十幾年,也在上海住了十幾年,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所以她退休後便把積蓄花在這棟房子裡,開班授課,教授烹飪,寫寫食譜賺取版稅,隨性自在,養老生活過得相當愜意。
「當然,你就愛吃這些,難得來看我,總要弄點好吃的,快吃!」說著,許淑苓豪爽的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