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親王妻妾眾多,卻無人能有喜訊,再加上他原本就喜新厭舊,每日左擁右抱,眠花宿柳,精神日益頹廢卻仍然不該惡習,所以在身體漸漸被掏空之時,能夠得一子,自然是歡喜不甚,所以當下就與慧德貴太妃、倪紅舞一同叩首謝恩。
皇室貴胄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如尋常百姓一樣,幾家歡喜幾家憂,婉靜太后、敏辰太后等人看著慧德貴太妃的抱著孫兒傲然回到座位上的模樣時,神色都露出了幾分寂寥,但同時,也都疑竇重生。不過,看來今天晚上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慕容嬌嬌目光沉幽的望向高高在上,似乎也朝這邊看來的南宮辰軒,她算錯了他的心思,他並不想這麼快就動慧德貴太妃,所以,她轉身離去。
慕容嬌嬌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寢殿,而是去了海角閣等南宮辰軒,二更天時,聽到了宮殿外的腳步聲,她站在大殿中央的紅毯上望著門口,在看到他一身倦意的回來之時,淺淺輕笑。南宮辰軒見了她,眼底深邃沉幽,他揮退跟隨伺候的眾人,走到她面前,沉聲道:“為什麼要去緋月臺?”
南宮辰軒的口氣有低沉平淡,慕容嬌嬌根本無從聽出他是責怪還是其他,她垂掩長睫,尋思片刻,卻緩緩的道:“慧德貴太妃心思奇巧,雖因受賢貴妃的連累而無法成為太后,但汝親王畢竟是先帝長子,只怕這一次冊封世子之事刻意大張旗鼓是故意而為之,不可不防。”
南宮辰軒狹長的眸子劃過一絲冷意,但看著慕容嬌嬌的眼神卻依舊,少許,他冷淡的道:“你說這些,是承認自己的身份,還是想要告訴朕,朕接下來應該如何做才能夠除去這個滿腹野心的老婦?你去緋月臺就是為了這件事?”,南宮辰軒說道這裡,口氣格外的凝重,話語也顯得很是不悅,甚至劍眉也微微蹙起。
慕容嬌嬌看著南宮辰軒的神色,不敢再說話了,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神色凝滯,而南宮辰軒卻一直盯著她,過了片刻,突然將她擁進懷中,口氣依舊僵硬,但是卻帶著幾分軟化:“朕以為你去,是因為想朕了。”慕容嬌嬌身子一僵,而他則幽幽的道:“朕一直都在想你……”
說不出心裡究竟翻騰著什麼樣的感覺,慕容嬌嬌鼻尖一酸,不由自主的環住他精壯的身體,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懷中。分別數月,她根本沒有期盼過還能與他相見,更不想再與他糾纏,可是現在的他,卻又讓她無法離開,她隱約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心,甚至知道自己偶爾會想念他,這種感覺是曾經深陷掙扎中的她不曾有過的,可是這樣的情愫對她而言,究竟是緣,還是劫?
慕容嬌嬌突然想起來倉央嘉措的那首‘問佛,: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閉眸,慕容嬌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道:“我也想皇上,可是卻又怕自己沉陷的,是一個無底深淵,到時候難以抽身,更痛苦萬分。”,或許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敢這樣回應帝王的情意的女子吧,被皇帝垂憐,誰不感恩戴德,永佩洪恩,而她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南宮辰軒身子一僵,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幽沉的眸子望進她清透的眼中,少許,他沙啞的道:“朕讓你覺得自己跌入萬丈深淵了嗎?”,慕容嬌嬌看著她,突然有種被他那雙黑眸吸走魂'魄的感覺,竟不能動彈,也無法言語,只能這樣愣愣看著。
南宮辰軒的拇指在她臉頰上慢慢的摩挲著,食指劃過她的孤傲的秀眉和那雙清透和清冷的眸子,慢慢的靠近她,氣息吞吐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卻也是滾燙的,讓她不由得一陣顫慄,他聲音更為沙啞低沉:“留在朕身邊吧,朕想,或許……”,他頓住,似乎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下去,可是那冰涼的手指卻若有若無的撫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慕容嬌嬌看著他,已經意識他的動作,不禁有些閃躲,但是她剛後退了一步,南宮辰軒就扣住了她的腰身,冰涼的薄唇壓上了她的唇。親密無間的接觸,使得兩個人都怔住了,南宮辰軒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碰觸竟然會給他帶來這樣大的衝擊,似乎是什麼喚醒了他體內久違的慾望,令他有種血液膨脹沸騰,卻又痛苦難受的感覺。
慕容嬌嬌以為他會繼續下去,但是南宮辰軒卻突然推開了她,握手成拳帶著幾分低粗的喘息低在自己的胸口,那裡,隱隱作痛,甚至帶著翻江倒海的苦楚,令他無法再繼續下去。一個聲音也不斷在他腦海裡徘徊,告訴他,這個女人若是他碰了,就將萬劫不復,永世不能翻身。
慕容嬌嬌呆住了,她被南宮辰軒推開的那一刻,心底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