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9部分

無存。

只因先帝朝黨派林立,當年銳意進取想要出人頭地將家族推上權力高峰的臣子無不是鑽營結黨,如今皆進了天牢,殺的殺貶的貶,早從朝堂之上消失了。此次未曾牽連的,要麼是官場老油子,誰也不得罪,深諳生存之道,磨的圓滑無骨,人云亦云,剩下的少數才是純臣,緊抱了文皇帝的大腿,不曾倒向任何一派,埋頭做事。

前者便是在熬年資,站在朝堂之上充木樁子,見到新帝登基,這才肯冒頭出來指手劃腳倚老賣老,哪知道新帝並不買帳。後者倒是習慣了做實事,上頭皇位上換了人,也只盡職盡責守好自己的一攤子事,還要解決人員缺少之下的機構正常運轉,又要揣摩新帝的脾性,不會貿然開口。

新帝的這番話,對那些還指望著得個“輔佐兩代帝王勤勞王事”評語的老臣們是一種巨大的傷害,暗示著他們的期待可能會落空。也有聰明些的,索性投石問路,上摺子乞老歸鄉,也算是一種試探。總有人認為自己無可替代,特別是如今朝中官員職位空出了三分之一的情況之下,再有官員告老還鄉,只怕朝廷機構都要癱瘓了。

哪知道新帝竟然未曾挽留,痛痛快快批覆了,倒讓拿喬的聰明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能咬牙吞下這枚苦果子,當真收拾行李齊聚家小回鄉。

未曾上摺子歸老的眾老臣猜測落到了實處,不免惶惶然。那些還不想告老還鄉的臣子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開始處理朝中之事,不敢十分懈怠,免得被新君惦記上了。

除了夏景行,追隨著他一起平亂的京郊大營一眾將士皆有封賞,特別是寒門子弟出身的將領,總算在朝中有了立足之地。這些人感念夏景行的知遇之恩,皆以他馬首是瞻,一時之間,永寧侯竟成了朝中新貴,門庭熱鬧。

前朝封賞完了,又有後宮封賞,從皇后到太子的封賞,卻不是一道旨意就完事兒的。旨意雖降,皇后已經入主中宮,蕭燁亦被迎進了東宮,但尚未舉行大典,還有好些繁瑣的禮儀要完成。

禮部在新朝迎來了第一波的忙亂,由欽天監挑了好日子,禮部忙著籌備封后大典,以及冊立皇太子儀。又有尚衣局忙著趕製皇后與太子在慶典之上的禮服,還有先帝妃嬪忙著搬離原來的寢殿,為新君的嬪妃們騰地方,宮中到處都是忙碌的景象。

太后早在新君即位之時,即挪出了中宮,帶著玉成郡主住到了慈恩宮去了。

她雖教養過新君,起初母子感情還勉強可以,只是後來因著前廢太子之故,待新君多有苛刻,以至於給過皇后不少難堪,如今想來,卻有些後悔當初做的太過,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也該為玉成郡主留一條路。

新帝即位之初,聽得新帝遙尊她為太后,她心下還有所安慰,總覺得新帝尚念幾分母子之情,還曾想過將來為玉成郡主求一門姻緣。廢太子妻兒皆被文皇帝賜死,他也就剩了玉成郡主這一點子血脈,總也要想法子保住。

哪曾想自入了慈恩宮,新帝一次也未踏足,連問安都不曾有過。就連皇后也只是來過一回,冷淡疏離,見過了禮便沉默的枯坐著。

若是按孫太后以往的脾氣,必定震怒非常,只如今她有所求,孃家敗落,男丁處斬,婦人罰入教坊司,她身後再無倚仗,還指望著皇后的面兒情為玉成郡主討恩賞,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拉下臉來與皇后說話兒,還推身邊的玉成郡主與皇后見禮。

玉成郡主到底年紀尚小,新近父喪母亡,滿腹悲傷。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父親的皇位如今卻歸了叔父,無論箇中緣由如何,小孩子心裡總覺得是叔父搶了她父王的位子,對新帝便暗懷著仇視之意。她還不會掩藏心緒,愀然不樂,對皇后行禮也不情不願,倒讓皇后尋到了由頭:“這孩子大約是不願意見兒臣,往後兒臣還是少來慈恩宮,免得玉成郡主不喜!”

皇帝已經不願涉足慈恩宮了,若是皇后再不來,往後玉成郡主哪裡還有一條路可走?孫太后無論如何也不敢縱容玉成郡主對皇后不敬,當著皇后的面兒斥責了玉成郡主:“還不快去向皇后陪罪?!”,在皇后的勸解之下才住了口。看著玉成紅著眼圈上前去向皇后賠禮,她心裡也揪成了一團,難受的緊。

等皇后去了之後,玉成便放聲大哭:“他們搶了我父王的位子,還讓玉兒沒了父王母妃,竟連皇祖母也不疼玉兒了……”

孫太后被孫女兒指責,雖然是孩子話,卻讓她心如刀絞,抱著孫女兒哭成了一團:“你哪裡知道……皇祖母心裡的苦楚!你當皇祖母願意讓你向皇后請罪?可如果得罪了皇后,皇祖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還有你的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