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香榭里舍大道。
秦海與寧靜手牽著手,在林蔭道上緩步前行。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倆的身上,斑斑駁駁,如跳躍的音符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寧靜的心裡,也洋溢著燦爛的陽光,只願這條大道能夠永無止境,就讓他們二人這樣長久地走下去。
“秦海,我想了一下,你還從來沒有這樣陪我逛過街呢,人家談朋友都是出雙入對的,我跟你這算怎麼回事啊?”寧靜偏著頭,看著秦海,微微撅著嘴,笑著抱怨道。
“是嗎?”秦海想了想,然後笑道:“這不能怨我吧,在京城的時候,我說陪你去逛街,每次都是你自己不願意去好不好?”
“哪有什麼每次,你總共才去找過我幾回啊?”寧靜低聲反駁道。
“呃……這不是因為忙嘛。”秦海自覺理虧,只能訥訥地找著理由。
秦海自己也不知道,與寧靜的感情是如何發展到今天的。最早的時候,他只是喜歡寧靜的漂亮和開朗,但在心裡總感覺寧靜還是一個小女孩子,與自己有著心理年齡上的落差。不知不覺之中,寧靜就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波瀾不驚地發展到了眾人都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的狀態。
寧中英和秦明華現在分別是大秦集團的總經理和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對著門,沒事的時候就會湊在一起抽菸喝茶,聊些瑣事。一開始,雙方都有些矜持,不知該如何談論這對兒女的事情,後來,隨著兩個年輕人的交往越來越深,兩個家長也就不再顧忌什麼了,私底下早已悄悄地互相稱過了“親家”。
按照雙方家長的想法,秦海已經滿了26歲,寧靜也是24歲的大齡女青年了,應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無奈秦海的工作一樁接一樁,而且動不動就是涉及到國家層面的大事,實在騰不出精力來考慮自己的事情。而寧靜還是一名碩博連讀的在校研究生,討論婚姻大事似乎也有些不妥。於是這件事情也就一拖再拖,讓兩家的大人感到頭疼無比。
過去這兩年,秦海在國內東奔西走,在一個地方穩定下來的時間並不多。寧靜在秦海的啟示下,投入了對鐵基超導材料的研究,一做起實驗就是幾天幾夜,有時候秦海到了京城,想見她一面也很不容易。後來,秦海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到實驗室去陪著寧靜一起做實驗,時不時還能夠給寧靜一些指點。細算起來,他們倆一塊逛街的機會的確是屈指可數,反而是一起做實驗的時候要更多一些。
有時候,寧靜也覺得自己有點虧,別人談戀愛都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而她與秦海卻是圍著一堆實驗裝置打轉,兩個人說的話裡,三句倒有兩句是與超導材料相關的,根本就談不上什麼甜言蜜語。
這一次,兩個人終於能夠同時來到巴黎,還能忙裡偷閒地在著名的香榭里舍大道上走一走,算是彌補上了寧靜心裡的一些遺憾。不過,她的輕鬆也只是短暫的一會,說了幾句情人間沒油沒鹽的廢話之後,談話的內容便轉到了學術方面。
“秦海,我現在心裡特別不踏實,你說,明天我發言之後,別人會提一些什麼問題啊?”寧靜哭喪著臉,向秦海詢問道。
秦海伸手拍了拍寧靜的腦袋,幫她理了理頭上的亂髮,笑著說道:“我怎麼知道別人會提什麼問題呢?不過,你只要準備好了,就可以以不變應萬變,別人說什麼,不都在你準備的範圍之內嗎?你想想看,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做鐵基超導研究的,有誰比你更專業?”
原來,寧靜這一次到巴黎來的目的,是在國際材料年會上宣讀她所寫的關於鐵基超導的論文。在秦海的指導以及不計工本的資金支援之下,寧靜在整個超導界率先發現了鐵基材料的超導特徵,她寫的一則簡短的綜述也如願以償地在國際頂尖學術刊物nature上得到了發表,並且引起了國際超導界的轟動。
作為鐵基超導的發現者,寧靜得到了國際材料學會的邀請,要求她在本屆材料年會上做關於鐵基超導問題的主題發言。據說,這種做主題發言的機會還從來不曾給過一名尚未取得博士學位的在校研究生。
為了準備這次主題發言,寧靜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撰寫會議論文。與此前寫過的研究綜述不同,在這篇論文中,她不但要介紹鐵基超導現象本身,還要從物理學的角度去探討這種超導現象背後的機理,為此就需要提出一些前人不曾提出過的理論模型。
雖然在論文寫作的過程中,秦海和導師陳宗則都給了她一定的幫助,但當論文最終完成的時候,秦海還是不得不承認,寧靜在這個領域裡的造詣已經達到了相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