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可以向國家經貿委的治理小鋼鐵工作小組瞭解具體情況,我們也是受工作小組指派前來執行任務的。”
“那……你們打算檢查多長時間?”王越求證道。
“這個……無可奉告。”張向前很簡捷地回答道。
王越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向高學建報告。高學建聽罷王越介紹的情況,臉色陰沉。如果他再想不出這件事與此前那個笑嘻嘻顯得懦弱無能的秦海有關,那他也白在官場上混這麼多年了。他只是有點想不通,秦海即便是發現了杏川縣小鋼鐵存在的嚴重問題,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來解決問題,既然有調動部隊的能力,直接到村裡去查封那些廠子,不是更簡單嗎?
他當然想不到,秦海並不是一味地追求打壓,而是想著要把這些小鋼鐵企業引向規模化、正規化經營的道路。要做到這一點,就不得不考慮一些技巧了。
“你是說,所有這些檢查站都是針對我們杏川的?”高學建向王越問道。
“是的,幾個檢查站都建在咱們縣境外兩公里左右的公路上,明顯就是為了堵住咱們杏川縣的鋼材外運。我打電話問過其他幾個縣,他們那裡並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王越道。
“孃的!我哪個地方對不起這個姓秦的了,他哪都不去,單選我們杏川來做調研,這也就罷了。調研完,一個屁都沒放,回手就給我們放了這麼一個大招,這是想把我們杏川逼死嗎?”高學建惱火地嚷道。
“高縣長,要不,咱們找省裡出面,跟他們打打官司?”王越建議道。張向前說下命令的是國家經貿委的工作小組,王越知道杏川縣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與經貿委直接對話,只能是透過省裡去進行協調。
“找省裡?怎麼找,以什麼理由?”高學建沒好氣地問道。
王越道:“他們不針對其他縣,光針對咱們杏川,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經貿委對咱們杏川有什麼看法,可以直接說出來嘛,為什麼要用這樣毒辣的手段呢?作為中央部委,居然搞這種陰謀,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高學建搖了搖頭,道:“不行的,咱們這樣去找省裡,最後只能是自討沒趣。省裡對咱們縣的情況又不是不瞭解,經貿委壓下來的事情,省裡才不會替咱們出頭呢,畢竟這件事人家是佔著理的,咱們能說縣裡要保護這些小鋼廠嗎?”
“可是,省裡過去也沒有逼著咱們把小鋼廠都關掉啊。”王越爭辯道。
高學建冷笑道:“可是省裡從來都是要求我們把小鋼廠關掉的,至於這些小鋼廠一直存在,那都是咱們自己的錯,省裡可不會替咱們背黑鍋。”
“這……”王越沒詞了。
燕寧省搞小鋼鐵的市縣很多,省裡一直都是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國家治理力度大的時候,省裡就搞個運動,清理個百十家,迎合一下國家的要求。等到風頭過去,這些小鋼廠死灰復燃,省裡是不會在意的。
說到底,省裡需要這些小鋼廠提供的稅收,也需要這些小鋼廠來安置就業,這都比什麼節能、環保要重要得多。
可是,省裡與下面市縣的這種默契,是不能拿到桌面上來談的。潛規則就是潛規則,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會公開承認。杏川縣要省裡幫忙解決鋼材檢查站的問題,必須能夠拿出過硬的理由,否則高學建連提都不敢提,只能自己去想辦法。
“高縣長,我們可以向省裡彙報,說這幾個檢查站搞突然襲擊,查處的力度太大,已經影響到了我們縣的民生和穩定。再這樣下去,那些小企業的業主和工人就都要餓肚子了,屆時鬧出什麼影響穩定的事情,我們也不好交代。”王越說道。
高學建抿著嘴,沉默了半天,然後點點頭道:“以維護穩定的名義來說,的確是唯一的辦法了。不過,光是說可能會影響穩定,還沒有說服力。最好是……”
“我明白了,高縣長,我這就去安排。”王越心領神會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