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寒默默掏出一枚半月玉佩,交到她的手中。
原來,他藏在書房小匣內的那枚半月玉佩,是她當初還給他的,與他那枚拼湊一起,便是一對。
葉香偶問:“你沒有丟。”
裴喻寒搖首:“沒有……一直都沒有……”
葉香偶將頭倚在他肩上:“以後,不許再騙我。”
這一晚,他特別溫存,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葉香偶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在他面前綻放出永恆的美麗。
“阿念……”
總擔心她會消失一般,他不時喚她,每次呼喚,便是挺入愈深,似乎唯有這般的親密無間,才能時時刻刻感受到她的存在。
葉香偶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十指交纏,汗水淋漓,那時兩個人的心跳,融合成一樣的節奏,世間無她,她已成他。
從英州回來的路上,彼此臉上都溢滿著幸福的笑意,途中到客棧休息,葉香偶見街畔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正蜷身瑟瑟發抖,葉香偶心覺可憐,丟了幾個銅板給他,乞丐磕了兩個響頭,抬起頭時,葉香偶瞳孔一凝:“你……”
乞丐拿著錢趕緊跑掉了。
“怎麼了?”因她原地發呆,裴喻寒走近身旁,順勢望去。
葉香偶有點不敢確定:“剛才那個人……好像是張長坤……”
當初張長坤從冷廟逃走後,連張府也沒回,一直杳無蹤跡,黎延派人四處尋找,也不得下落。
裴喻寒微愕,將她輕輕攬在懷裡:“算了,老天自有定數,他這也算作惡多端,咎由自取。”
回到淮洲後,葉香偶覺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簡直就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真真好到沒法形容,知道她閒不住,裴喻寒哪怕再忙再累,也會抽出空閒陪她,隔三差五帶她出去玩,天氣好的時候,裴喻寒喜歡在園中為她畫像,或是抱著她在懷裡,手把手教她吹笛子,葉香偶閒來無趣刺繡,他居然也在旁邊跟著學習,後來,他笨手笨腳的給她繡了一個香囊,據說是繡了兩個月才繡好的,香囊內還裝著一枚平安符,是他在廟裡跪了整整一天才求來的,當時跪得兩個膝蓋都腫得要命,完全走不了步,是被家僕攙扶回來的。
葉香偶知道後心疼壞了,眼淚珠子嘩嘩往外冒,裴喻寒只得滿臉無奈地哄勸:“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再哭了,我聽了心裡難受。”
葉香偶日後天天戴著那個香囊,逢人見了,便炫耀說是自家夫君給她繡的,熟悉裴大當家的哪個不瞠目結舌,這、這還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冷麵閻王嗎?自此裴少主寵妻一說,一下就在淮洲傳開了。
裴府家大業大,葉香偶開始跟著裴喻寒學習營商,裴喻寒將手裡兩間鋪子交給她打理,葉香偶才發現自己原來挺有經商天賦的,加上態度認真,上手極快,短短一年裡,鋪子比原先提高了不少盈利。
年前,諸名掌櫃聚在書房會議,葉香偶作為女主人,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講得繪聲繪色,裴喻寒都不吭聲,只是在旁邊慢悠悠地呷著茶,當會議結束,葉香偶緊張地拍拍胸脯,問:“他們不會笑話我吧?”
“不會,他們都服了。”裴喻寒戳下她的腦門,頗為懊悔的模樣,“早知你有天賦,當初就不該罰你抄書寫字,直接教你管理鋪子就好了。”
葉香偶笑嘻嘻地揉揉鼻子。
裴喻寒將她打橫抱起,葉香偶不知所措,對上那風情流露的鳳眸:“娘子精明能幹,為夫自然要好好獎勵一番。”結果葉香偶就被他抱到內室“獎勵”去了。
裴喻寒變得越來越懶,她卻越來越忙,平日泰半的賬本便歸給她看,裴喻寒得了閒,總是想方設法的折騰她,早上葉香偶揉揉痠疼的腰板,一扭頭,某人仍躺在床上酣然大睡,嘴角還揚著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想到自己得去書房看賬本,他卻能安安穩穩的睡大覺,葉香偶突然覺得,莫非這是某人早就設計好的一場陰謀?
因生意上的事,裴喻寒要出三個月之久的遠門,臨走時,他是一步三回頭,紅著眼睛離開的。
不過裴喻寒即使離開,葉香偶也能隔三差五的收到他的書信,信裡囉裡八嗦一大堆,問她每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幾時起床,幾時睡覺,有沒有想他,想他多少,夢裡有沒有夢見他……後面就是一串串肉麻的甜言蜜語。
葉香偶看了信後,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無法想象裴喻寒寫信時究竟是怎麼一副表情,這傢伙自己讀起來,難道都不嫌害臊嗎?
她做賊心虛地將信壓在箱子底下,唯恐被人發現